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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欲再想下去,霍然起身到洞窟口盤腿坐下,山風吹襲之下,自己那隱起躁動的心倒似平靜了下來。
次日睜眼,卻見自己是躺在幹糙堆上,身上還蓋著苻堅的外袍,他驚了一下,隨即翻身坐起,納悶地抓起衣服左右看看,洞窟中空無一人‐‐難道苻堅還裸奔去做人猿泰山不成?
&ldo;醒了?&rdo;苻堅恰好從洞口探進身來,一夜不見他竟換上了一套石匠粗使慣用的衣服,窄袖短打,腰間還豎著根麻繩,倒更顯得身材高大。任臻見過他著冕服穿武袍乃至平日起居的常服,無一不冠冕堂皇,卻從未見他這般平民打扮,不覺莞爾道:&ldo;這是哪來的?&rdo;
苻堅邁步進來,他倒一派坦然地答道:&ldo;也是在這兒找到的。白天山裡要開工鑿建石窟,頗有人來往,換這身衣服不易惹眼,也免得招來麻煩。&rdo;
任臻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忽而想起自己分明是在洞口守夜來著,怎地四仰八叉睡到茅糙堆上了,因而問道:&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總有三四個時辰了。&rdo;苻堅看了看天色道,&ldo;我見你扒住洞口睡地人事不醒,怕你半夜被狼叼了去果腹,只好把你拖進來睡。&rdo;
擦,那就是他在洞口守不到一個時辰就睡去了,虧他先前還誇口來著,最終被人拖‐‐拖?任臻心想我是睡著又不是死了,怎可能被人當麻袋一樣在地上拖了還真沒知覺的?那隻可能是苻堅將他‐‐任臻咳了一聲,攥了下自己手中的衣袍,隨即不大自然地站起身來:&ldo;你方才去哪了?&rdo;苻堅道:&ldo;去探了探訊息,順便到開工的那些石匠粗工那兒尋了些吃食。&rdo;卻是拿出一隻皮囊,裡面俱是些半乾不硬的麵餅與水,&ldo;都是窮苦人家,要不到旁的,將就些吧。&rdo;
任臻更驚異了,他怎麼也想像不到苻堅這樣的人會低聲下氣找那些工匠走卒去討要吃食。苻堅抬頭見他表情不由一笑:&ldo;拿東西和他們換的,否則這時日誰肯這般善心?&rdo;說罷一指任臻的衣袍,任臻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束腰的玉鉤不見了,便也笑道:&ldo;幸好我去天水湖赴那鴻門宴之前還換了套上檯面的,否則便要餓死深山老林間了。&rdo;只是苻堅負傷在先,自己明明是想照顧他來著的,怎麼現在看來,自己倒比他這麼個前半輩子驕奢y逸享盡了福的人還要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苻堅倒沒理論這麼多,他武人出身體魄強健,並不因坐了十餘年龍椅而鬆懈分毫,因而昨夜箭傷雖給挖出了一個血窟窿,但&ldo;救治&rdo;過後,他便也沒事兒一般拋諸腦後了。他掰下一塊麵餅遞給任臻,一面將方才探問到的情況徐徐道來:&ldo;麥積山石窟陸陸續續都在修,前些年涼州大亂便耽擱下來,後來呂光主政,才重又在官府的監督之下復工。&rdo;
任臻立即聽出門道來:&ldo;也就是說工地裡也有官府的人在?&rdo;雖還不甚肯定天水郡守之子和沮渠蒙遜是受命於後涼哪一方要對他們下毒手,但如今情勢,自然是離官府遠一些的好。
苻堅點了點頭,又道:&ldo;所以即便你我藏於此處,也還是要處處小心‐‐方才聽說天水郡守死於&l;反賊&r;之手,如今城中亂了套,新接手的長官下令全面戒龘嚴宵禁捉拿餘黨,每天城門只從辰時到巳時開放一個時辰且反覆盤查,凡身上有傷者或體貌白皙者皆捉拿回去,那幫石工匠人因進出不便都怨聲載道的很。&rdo;
任臻沉思片刻:&ldo;他們…內訌了?&rdo;苻堅心中倒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