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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靜靜的掛在樹梢,散佈著她幽靜如紗的光芒,黑夜籠罩在大峽谷的周圍,而在大峽谷的一處斷崖上,卻又是燈火通明,把黑夜驅盡,猶如白晝。
這是一處軍營,帳篷映照在火光旁,顯得昏黃不定。營地的中心,人們搭起了一垛垛篝火,歡聲歌唱,酒桶一桶一桶地被開啟,酒碗一碗一碗地摔在地上,男人們七仰八歪到處打著“醉拳”,嘴裡唱著耳熟能詳卻又跑調的軍歌,呼嚕聲和笑聲籠罩著整個軍營。
就在這群醉漢的之間,一位四五十歲的男人端著酒碗,他穿著翠綠色長衫,不同於周邊的大漢們粗魯彪悍,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道道痕跡和絡腮鬍子,可是依然擋不住那一股子儒雅之氣。
他環顧四周,看著漢子們東倒西歪,會心一笑。若是在平日裡,他早就動軍法了,可是如今,他很開心,非常的開心,因為就在今天,戰爭,這場持續了十年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將軍。”身邊一個一臉奸猾的老兵走到將軍身邊,碰了碰他,又努努嘴,將軍順著老兵的眼神看了過去。
一道不同於周圍魯莽粗狂的風景看在了將軍的眼中,那是一個很稚嫩俊俏又很冷漠,一頭白髮,面無表情的男孩。
“小風?怎麼不和大家喝酒去?”
“您知道我不喜歡這個。”男孩冷冷說道。
“戰爭都結束了,為什麼還這麼一臉的不開心?”
“因為戰爭結束了。”
“嗯?”
“因為戰爭結束了,沒頭沒尾,就這麼結束了!”
男孩碧綠色的瞳孔似乎迸發出了一股戾氣,那股戾氣讓對面的將軍都微微皺眉,看著他微微皺著的眉頭,和剛剛說的話,一下子明白了。
這個孩子,根本不希望戰爭結束。
將軍叫秦博,是武國的一位王爺,與本朝的皇帝是異母兄弟,雖然是王爺,在別的國家那都是養尊處優的主子,但是在武國,明律規定,除了三大並肩藩王,其餘皇家王族的男人,都必須戍守邊疆,征伐前線,每三年可以最多帶五名親衛回京拜見皇帝,順便看看親眷老小,呆上不到半個月,又必須立即滾回邊疆。
秦博就是這麼一個苦命的王爺,他今年四十有五,在邊疆呆了二十三年。由於武國還算強大,所以邊軍的用處大部分是打擊偷渡和走私,可就在十年前,武國與閬國在兩國之間的小國——雲夢國發生了小摩擦,小摩擦很快彈出了火星,燃起了熊熊戰火,而這股戰火,迅速蔓延到了整個武閬邊境。
這麼一場戰爭,竟然持續了整整十年,兩國邊境線上的村鎮完全被抹平,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砂礫掩蓋了青草,濃煙遮蔽了白雲,有些地方,屍體都暴露在路邊,偶爾走在路上,還能看見探出地面的手指或肢體,引來一群群野狼禿鷲的撕扯。
六年前,秦博率領手下五千人馬死守黃土堡,閬軍三萬人馬攻打了三天三夜愣是沒能打下來,眼看著武軍增援馬上就要到了,閬軍將領一氣之下,命令手下將黃土堡方圓二十里燒殺殆盡,才飲恨退去。
看著閬軍離開,秦博才率眾出城,看到周圍村鎮的慘狀,秦博也是滿心的憤慨和哀傷,正打算回堡時,他的目光看見了一個掙扎著從土牆夾縫裡鑽出來的小男孩。
一頭銀髮,碧綠色的瞳孔,露在外面的白嫩面板都是擦傷,可孩子還是奮力掙扎鑽出土牆,然後和秦博對望了一眼。
多麼冷靜的眼神!秦博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剛剛遭逢大變的小孩子的眼神。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銀子。”回答充滿冷靜。
秦博將孩子帶回軍營,親自教導他,但是小銀子性子一直都很冷,從來沒有和誰關係親近,但是在他的眼中卻偶爾散發著十足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