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行軍半日(第1/2 頁)
“大宋皇帝詔、曰:
朕涼薄之身,受命乾坤,為民父母,寧欲黔首,陷於非辜,四方多警而朕不悟,郡黎有苦而朕不知。
豈代有之災,適當系乎分野,將寡昧之德,不能感乎蒼穹之恩,責躬自思,黎元何罪,寢食無忘,惕厲增深。
自已水災橫禍,伏望上天,萬方有罪,罪在朕躬。
今有皇族宗子秦王德昭,代朕巡狩於京兆,上天好生之德,體廝民之不易,臣謫見上帝,爰避正殿,減常膳,以示側身修行之意。”
宣德門,罪己詔廣聞天下,趙德昭騎著馬兒從宣德門而出,耳邊之聲清澈而有力。
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至大街,耳中還是一如既往,這便是罪己詔,數百名宦官在開封最高處宣讀,目的便是盡最大的努力讓每個人都聽到。
趙德昭嘆息一聲,這個罪己詔已經成了一種政治手段,可那有怎樣,他能說出來嗎?趙德昭自問是沒有膽子的。
有道是吃趙家的飯,就要做趙家的事,這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開封新鄭門,人頭攢動,兩旁文武大臣,公卿王侯,遠處數萬諸班禁衛以及侍衛親軍列陣而立。
趙德昭下了坐騎,範質趙普等人拱手行禮,趙德昭面露微笑上前駐足在中央。
“諸公,父皇居避正殿,朝堂之事,多勞諸公了。”
趙德昭拱手,朝著兩邊微微見禮,皇帝老爹前往避正殿修身,沒有個十幾天是出不來的。
“臣等何談辛勞,殿下遠去京兆,臣等拜送殿下。”
眾人同聲異口躬身行禮,趙光義見狀上前,將趙德昭拉在一邊,幫其整理了一下衣物。
“二郎,此行路途遙遠,要好好注意身子,夜晚要多添衣褥。”
趙德昭行了一禮,這個二叔真的是讓他好複雜,多想無用,只要人家對自己好一天,那怕是一秒鐘,自己也只能執禮相對。
“多謝二叔,二叔,爹爹修身之日,朝中有勞您了。”
趙光義搖搖頭,自家哥哥這回是真的被氣的不輕,前些日子宋州送來訊息,知州李惟下縣視察時,突然踩空掉在水裡淹死了。
你說說,這死的蹊不蹊蹺?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跟二叔不用客氣,對了,親家公,我那侄媳的東西,就別藏著掖著了。”
趙光義嘴角掛著笑意,說完之後轉身對著王審琦呼喊,趙德昭面色一怔,有些不明白趙光義的話語。
“殿下!”
王審琦上前拱手,其身後還站在一名小廝,手中舉著棕紅色木盤,上面放著衣物,好像是披袍之類。
“這是小女織的披袍,殿下帶著路上禦寒。”
趙德昭回了一禮,不等他有所動作,趙光義伸手拿起披袍展開,領上白雪鵝毛,袍邊金絲穿線,繡著一副山川雲紋,領下方還繡著兩隻鴛鴦。
“有心了,王安。”
趙德昭點點頭,王安上前接過,轉身披在趙德昭肩頭,領線系在脖頸,垂手退在一旁。
辭別趙光義二人之後,趙德昭又翻身上馬,他沒有帶馬車,一來是行軍慢,二來的話純粹是悶得慌,不過他三叔趙光美,卻是坐著馬車。
隊伍拉起一道長龍,大軍行動相當緩慢,尤其是後勤輜重部隊,他們攜帶著是這一路糧草,還有一些祭祀安陵的物品。
雖然說洛陽那邊什麼都已經準備妥當,但通俗點就是要去上墳,總得在家裡面也拿點什麼。
再一個,到了洛陽之後,物品多得恐怕更要離譜,單單那四百兩錢財,就不是一個很輕鬆的東西。
兩萬六千餘人的將士,外加一些雜七雜八總得三萬兵馬,官道之上,所過之處鳥獸四散。
行軍半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