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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操場上去踢足球。孩子們在角色上的轉換完全沒有任何過度,彷彿天生就是一名優秀的足球運動員,撒開腳丫子就能進球。而且,更讓阿童木沮喪的是,他們和自己在掰手腕比賽裡建立起來的感情,像是是用麻將子建立起來的樓閣,完全脆弱不堪,微微一碰,就摧枯拉朽般崩潰。
只有敏感的女教師發現,當孩子們轉戰於綠蔭場上時,不會足球的阿童木便迅速被拋棄,昔日的搶手貨再次淪落為被遺忘的人。阿童木又成了沒有一個朋友的瘸子,孤僻的瘸子。
阿童木是在第一個穿上短袖的夏天裡徹底絕望的。那天他孤零零地坐在課桌邊等待有同學來和他掰手腕,但是沒有。直到最後女孩兒薔薇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
“阿童木,都放學了,你怎麼還不回去呢。”
阿童木驀地明白,同學們已經將掰手腕比賽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們拖著被泥巴弄髒的褲腿,驕傲地從阿童木身旁擦肩而過,那神情似乎在說,掰手腕?我們落草鎮小學從來沒有過這種遊戲啊。
阿童木只好回家去。母親像是等他等待了很久,穿著一身的新衣裳坐在堂屋裡,而身邊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母親告訴他,再過一個月,自己就要帶著他改嫁了。他們將去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叫做“彭家營”的鎮子,和這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說到這裡,男人的身子側了一側,朝阿童木擠出一絲笑容,母親看了看他們倆,對著阿童木說:“以後你應該叫他爸爸。”
阿童木想起來春天裡女教師曾經給他說過的一句話:“好好唸書吧,將來考個好大學。”
他頭一次刻骨銘心地發現,屬於自己的春天過去了。
卡夫卡和他的布拉格(1)
文/杉娃
有朋友說巴塞羅那是一個被高迪嘔吐過的城市,在城市的隨時一個轉角都有可能偶遇這位建築大師光怪陸離的色彩,一個短暫經過的旅客不可能在這團有著龐大感染力的絢爛幕布下面看見真實的城市。建築師對城市的影響是創造性的,是對你視覺毫無退路地襲擊,而作家對城市的影響是互動性的,讓你在文字和城市之間越來越模糊又越來越深刻。
走在布拉格的被雨水沖刷地又幹淨又光滑的黑色石子鋪就的路上,雨天,小巷被兩邊整齊的東歐風格的樓房壓得很窄很窄,這時你不得不想起卡夫卡。特別當你獨自一人的時候,整個小巷都瀰漫著一種卡夫卡式的陰冷和憂鬱。卡夫卡書中陰鬱迂迴的猶太區,那些書中的記憶似乎跟著兩邊的兩排方正壓抑的樓房一起刷得立了起來。
布拉格坐落在歐洲和斯拉夫的交匯點。尼采曾經說過,當他想用一個詞來表達音樂時,他能找到維也納;而當他想以一個詞來表達神秘時,他只會想到了布拉格。布拉格的神秘之處在於,你能在這一個小小的城市裡找到各種各樣的影子,德國的、法國的、斯拉夫的,羅馬的、哥特的、巴洛可的。東方和西方融會在這裡,儘管那些中世紀的建築看起來一樣古老,但你似乎能領略到歷史上的權利、意識之爭留下的殘酷美感。任何人都能在布拉格找到一定程度的熟識感,卻又立刻被巨大的茫然包圍了。
從維也納搭乘下午的火車去的布拉格,大約晚上*點鐘到的布拉格火車站,尼采心中的音樂之城和神秘之城只有三個小時的火車距離,卻感覺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布拉格火車站的髒亂差和那個處處整潔有序的維也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亂糟糟的火車站裡連個值勤的警察也沒看到,而火車站外荒涼破落得很,沒有一點城市的影子。在歐洲,我第一次有了一種要小心翼翼捂住錢包,不跟陌生人說話的感覺。旅遊書上一再告戒,布拉格火車站附近的計程車都是一幫宰人不眨眼的傢伙,在一段慌亂的尋找後,成功地找到公共汽車站牌,天已經完全黑了,在公共汽車上依然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