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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成問：&ldo;你去哪啦？&rdo;

胡大江說：&ldo;保姆家裡有什麼事，要回家一趟。&rdo;

時成說：&ldo;奇怪，她怎麼沒跟我說？人呢？&rdo;

胡大江說：&ldo;我送她走了。&rdo;

時成問：&ldo;你怎麼不告訴我？&rdo;

胡大江說：&ldo;她不讓我告訴你。&rdo;

時成問：&ldo;她還說了什麼？&rdo;

胡大江說：&ldo;沒，沒有……&rdo;

時成愣愣地看了胡大江一眼，默默地走出洗手間。胡大江尾隨著她來到臥室外面的小客廳。她坐下，他也坐下。胡大江心裡明白，關鍵的時刻到了，一場表面和風細語，內在卻有著狂濤巨浪的對話開始了。

&ldo;對不起，&rdo;時成說，&ldo;我昨晚喝酒了，而且喝多了。&rdo;

《審美疲勞》第十六章(5)

&ldo;沒關係，&rdo;胡大江說，&ldo;我比你喝得多得多，而且狼狽不堪，讓你一夜沒睡好。&rdo;

沉默片刻，時成問：&ldo;你用過早餐了？&rdo;

胡大江點點頭：&ldo;你也去吃點東西吧。&rdo;

時成說：&ldo;我不餓，你現在有空嗎？&rdo;

胡大江點點頭，像對待部下似的說著：&ldo;有什麼事，就說吧。&rdo;

&ldo;幹什麼呢？這麼拘謹？&rdo;時成笑了笑，&ldo;放點音樂好不好？空氣有點沉悶。我向你推薦一首新歌。&rdo;

胡大江苦笑了一下：&ldo;好哇，放點背景音樂，這樣談話有激情。&rdo;

時成拿來的正是老馬向她推薦的那張《瞬間也是金》的光碟，開啟組合立體聲音響，歌聲激盪人心。

歌唱完了，時成問：&ldo;歌詞聽清了？&rdo;

胡大江反問：&ldo;這是你的開場白嗎？&rdo;

時成說：&ldo;是序曲，是前奏。&rdo;

&ldo;想說什麼就直說，&rdo;胡大江有點不耐煩了，&ldo;何必轉彎抹角的呢？&rdo;

時成問：&ldo;你為麼不問我昨天下午和晚上在哪裡呢？&rdo;

胡大江豁達地一笑：&ldo;有這個必要嗎？&rdo;

時成問：&ldo;你變得這麼大度，可喜可賀。&rdo;

胡大江問：&ldo;我什麼時候心胸狹窄過？&rdo;

時成說：&ldo;可是我要知道，你昨天下午在哪裡？跟誰在一起？能說真話嗎？&rdo;

時成猛然一擊，胡大江始料不及，覺得她的目光變得那麼犀利，那麼陌生，結婚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在他眼裡，這個一直溫順可人的&ldo;小東西&rdo;，一夜之間怎麼變得咄咄逼人了？她猛然一擊，是在先下手為強，想堵住胡大江的嘴巴。潛臺詞是咱倆彼此彼此，誰也別指責誰，扯平了。

&ldo;好，我說真話。&rdo; 胡大江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爽快地說，&ldo;昨天下午我在玄武湖，跟黃蕾在一起。&rdo;

時成說：&ldo;波光粼粼，綠柳依依，湖畔大堤上，走來一對情侶，詩情畫意多浪漫呀。&rdo;

&ldo;你們不浪漫嗎？&rdo; 胡大江說，&ldo;相對而坐，對酒當歌，頻頻舉杯，有沒有喝交杯酒？&rdo;

時成心裡一驚：&ldo;你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