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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江的自我否定，來之於切膚之痛。

時成和老馬在公寓樓下的小飯店吃完晚飯，已是晚上八點多鐘了。酒不醉人自醉，兩瓶酒精濃度很低的紅葡萄酒，照樣使兩個人的臉，喝得紅紅的，頭也喝得昏昏的，倆人相視而笑，他說你臉紅了，她說你臉上帶彩了，從而進入了&ldo;人面桃花相映紅&rdo; 的、似醉非醉的浪漫境界。

老馬說：&ldo;你不能開車了。&rdo;

時成問：&ldo;不開車怎麼回去？&rdo;

老馬說：&ldo;打的吧。&rdo;

時成說：&ldo;我不。&rdo;

老馬說：&ldo;那我開車送你回去。&rdo;

&ldo;你還能開車？&rdo;時成說，&ldo;走幾步讓我瞧瞧。&rdo;

老馬走了幾步，身子直晃蕩。

時成笑了，笑得很開心。倆人都沒開車，又回到了老馬的房間。時成倒在沙發上，一會兒就睡著了。老馬也想睡，但是他不敢睡，儘管有點頭重腳輕，但意識還較清楚，時間不早了，時成不能在這裡過夜，他必須送她回去。否則，一旦胡大江知道了，這事就鬧大了。

老馬泡了杯濃茶，叫醒了時成，說：&ldo;醒醒，坐起來喝杯茶，醒醒酒，我送你回家。&rdo;

&ldo;我不，我不。&rdo;時成撤起嬌來，&ldo;我困極了，想睡。你抱我，我要到你床上去睡……&rdo;

&ldo;這……&rdo;老馬難住了，連連勸說，&ldo;別這樣，這不好。聽話，我送你回去。&rdo;

&ldo;你要趕我走？&rdo;時成突然流淚了，坐起來，又踉踉蹌蹌站起來，&ldo;我走，我自己走，我再也不給你添麻煩了……&rdo;

時成向門口走去，打了個踉蹌，老馬立即扶住她，她一下倒了在老馬的懷抱裡，抽泣起來。

老馬說：&ldo;你醉了。&rdo;

時成說：&ldo;我沒醉。&rdo;

老馬說：&ldo;你出來這麼長時間，又沒打電話，胡大江一定在到處找你。&rdo;

時成鬆開了老馬，從包裡取出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胡大江。

時成說：&ldo;大江，下午我在一個朋友家，晚上一起吃的飯，我喝了酒，有點不舒服，今晚不想回去了。&rdo;

胡大江平靜地問：&ldo;喝了多少酒？不要緊吧？&rdo;

時成說：&ldo;不要緊，就是又困又累，全身乏力，想睡覺。&rdo;

胡大江說：&ldo;那你就別回來了，早點睡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rdo;

時成說：&ldo;不用了，明天早上我自己開車回去。&rdo;

胡大江說：&ldo;那好，晚安。&rdo;

時成說：&ldo;你也早點睡吧，晚安。&rdo;

時成打電話時，老馬幾乎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出。手機的音量很大，胡大江說的話他能聽清楚。使他感到奇怪的是，胡大江居然沒有追問時成在哪個朋友的家裡，難道是他一時疏忽大意？不可能，這不是胡大江的性格。他與胡大江認識有一段時間，察顏觀色，知道他是一個心細如髮的人。搬進這公寓的那天，他臨走時不忘記在門口的牆上寫下小飯店的電話號碼這件事，就是最好的佐證。前些日子為了尋找時成，他手下的人就差將整個城市翻個底朝天。說不定他早已佈下眼線，掌握了他和時成的行動，來個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