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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各執一辭,爭得不可開交。但最終宗閔還是得到了量移,起為杭州刺史。這無疑是宦官的力量最後起了作用。過了一年,鄭覃、陳夷行也被罷相,楊、李得以主持朝務,宗閔、僧孺遂一步步得到提升,大有東山再起的勢頭。可就在這時,楊嗣復、李珏卻犯了錯誤。
他們站錯了立場。文宗去世後,兩人竟與樞密使一起要立太子陳王,而仇士良卻要立武宗,最後是仇士良獲得了勝利。武宗成為天子,怎麼還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不用多說,這下子東山再起的一定是李德裕了。不過,他這一次命運的轉機仍然不是他自己決定的。
慶父不死,魯難未已。
五
開成五年(公元840年)正月,文宗駕崩,武宗即位。
五月,楊嗣復罷為吏部尚書,以刑部尚書崔珙同平章事兼鹽鐵轉運使。
八月,葬故皇帝於章陵,廟號&ldo;文宗&rdo;,同時,宰相李珏罷為太常卿;京兆尹尹敬昕被貶為郴州司馬。
楊嗣復、李珏相繼罷去後,新帝徵召淮南節度使李德裕入朝。八月底。德裕就來到了京師,九月初一,正式入相。
德裕入謝之日,就向新帝呈上了清明政治的幾點建議。這一進言代表了德裕深思熟慮的結果,也奠定了他今後的主政方略。
德裕在&ldo;甘露之變&rdo;後雖然身處朝廷中樞之外,但他與居於洛陽優遊林下,&ldo;無復進取之志&rdo;的牛僧孺不同,在淮南的幾年並沒有白過。他在大行善政的同時,也不忘對文宗大和、開成以來的種種現實進行反思,就朝廷相延數十年的派系分歧、朋黨猖獗以及&ldo;令不出中央&rdo;的弊端苦思根除的良法,正因為如此,所以他甫入宰輔,便能立即向皇帝進言。
在德裕看來,這&ldo;為政之要&rdo;有三端,首先是必須&ldo;辨群臣之邪正&rdo;,這顯然是針對大和時期李宗閔之流結朋黨紛爭於朝而發的。德裕把自己獨出於&ldo;朋黨&rdo;之外,不論有無自我標榜的嫌疑,可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朝廷派系,固有正邪之分,也必有君子、小人之別,之所以紛爭不歇,人主不能正確區分而搖擺不定是主要原因。故德裕堅持要辨明群臣之邪與正,並非完全是從洗刷自己的角度出發,而是充分考慮到使國家&ldo;治理&rdo;的需要而言的。德裕比裴度更進一步的是,他在這一點上還強調指出,正人君子如松柏&ldo;獨立而無所倚靠&rdo;,而小人則如藤蔓&ldo;必附它木&rdo;,從而給出了區分的標準。
這一標尺頗耐人尋味。君子獨立沒有疑義,而所謂小人&ldo;必附它木&rdo;之&ldo;它木&rdo;指的是什麼?明眼人是無庸解釋的,只要想想李宗閔,特別是李訓、鄭注之流緣何而進高位,就一目瞭然。德裕在此沒有明指宦官,但含義卻很清楚。
第二端是&ldo;朝政應歸中書&rdo;,就是說政治權威應該重新回到朝廷行政部門,而不是&ldo;政出它門&rdo;。德裕於此同樣沒有把&ldo;南衙&rdo;、&ldo;北司&rdo;的現實狀況點透,可這一點承上面而來,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帝國政治的要害,分量是夠重的了。
德裕提出的第三端屬於具體的運作範疇,他認為宰相在位時間絕不應過長,過長則必導致專權而生禍端。這一全無私利的政治方針,也是德裕純從王政的考慮出發的真實寫照。
新帝無不嘉納。
從這時開始,德裕的政治生涯進入了一個全新時期。
第二年,新帝改元&ldo;會昌&rdo;,是為會昌元年(公元841年)。
新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