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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新君一旦聽政,必舉行延英殿廷對。李紳乃次對官,這是他希蒙聖恩的惟一機會,要防就防他這一點!&rdo;
又新等人猛省,急急建議逢吉道:&ldo;事情確已迫在眉睫!若是拖到聖上正式聽政,李紳一旦入覲而為上所用,後悔就晚了。&rdo;
逢吉心想:&ldo;此話有理。看來不下重手不行!&rdo;
這事最後只有靠王守澄。
守澄對新帝道:&ldo;陛下之所以立為儲貳,臣備知其中過節。&rdo;言下已有深意。
敬宗好奇,問道:&ldo;賢卿此話怎講?&rdo;
&ldo;當初陛下之立,全賴李逢吉之力。而杜元穎、李紳輩,原本都是想立深王為儲的。&rdo;深王李察,是穆宗的弟弟,新帝敬宗的叔叔。搬出這種事情來,就是擊到問題的要害了,守澄在宮中多年,他當然知道孰輕孰重,在這方面,他又要比李逢吉和他的門人強多了。
新帝年輕,對帝國儲副常生不測的事沒有切身體會,覺得杜、李等人都是幾朝老臣,做不出這種事,不大相信。
可隨後任度支員外郎的張又新也上了一表,說李、杜二人其實對皇上不利,他們曾暗蓄異志,欲立深王為太子,只因先帝不聽,才未得逞。新帝尚未面見群臣,表奏都由樞密院呈上,守澄急勸皇上覽這一封。敬宗見此表內容與王守澄所云如出一轍,早先的想法有些動搖起來。
未過幾天宰相李逢吉的奏疏也上到,說的也是同樣的話。這下不由得皇上不信了,二月初三,皇上下詔貶李紳為端州司馬。按常理來說,國家去一奸佞,自然是一大幸事,逢吉也知道這個道理,為鄭重起見,還特地率百官赴闕表賀聖上英明。可當百官退下,又有不少人按慣例轉赴中書門下的政事堂賀喜時,逢吉開始覺得有點不妥。
逢吉不想讓人覺得是他在裡面起了作用而使李紳被貶,因為事情做的風聲太大,反於事無補。他一回到政事堂,就把張又新叫了進去。
朝廷百官都已來到閣門,值事者報:&ldo;相公正與人談話,請諸大人稍候。&rdo;
這一候就是好久,眾人正感納悶,忽見張又新揮汗而出,對著大家團團一揖,道:&ldo;&l;端州&r;之事,實為天子除憂,為朝廷造福之舉,分內之事,我張又新不敢謙讓,就此謝過諸位盛意。&rdo;說時,大汗淋淋而下。
原來是這個人的手筆!眾人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心想:&ldo;這麼個小小的員外郎就因依仗宰相,竟做出如此大事,真不可小覷!&rdo;大家都不作聲,緩緩退出,片刻就走了個乾淨。
朝中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難受。初六,公開表示了一些不滿的右拾遺吳思被命為吐蕃告哀使,遠赴異域報告先帝穆宗的死訊;李紳所推薦的翰林學士龐嚴、蔣防同日被貶。在這種時候,沒有原則的人紛紛暴露出兩面派的醜惡嘴臉。在貶龐、蔣二人的詔制下來後,與龐嚴交情甚篤、具有封駁權的給事中於敖,竟把敕書封還。見者以為他為龐嚴鳴不平,都為他擔心。不料詔書再下,他的奏議竟是認為此兩人貶得太輕而請求重議的。落井下石,沒有比這更狠的了,逢吉居然還大大地獎許了他。
張又新已被逢吉推上了前臺,他為己為逢吉考慮,也得一不做,二不休。連續幾天,每日上書皇上,堅持認為對李紳責罰太輕。皇上見他說的有理,便答應他可將李紳處於極刑,事態越發嚴重了。翰林學士兼皇上侍讀韋處厚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立刻奏上一表,一是指出李紳實為逢吉所誣諂,二是認為即使有罪,也應緩刑,更何況李紳根本就無罪。在逢吉與王守澄主宰一切的時候,韋處厚是惟一敢說話的人。
一個偶然的事情救了李紳的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