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2 頁)

醫院用的血，也很多是來城裡打工的農民捐獻的。

離開了農村人，離開了來到城裡的農村人，城市幾乎一天也存在不下去，城市人幾乎一天也活不下去。可為什麼，城市要恩將仇報，如此蔑視農村人？不但不願意敞開胸懷接納農村人，甚至連他們的孩子，也不能在城市裡得到一間小小的教室、一張窄窄的書桌、一冊薄薄的課本……而城市人的孩子，卻可以在高樓大廈裡讀書，在碧綠的草坪上踢球，在冬暖夏涼的

圖書館裡看書。

菊兒知道，這一切，別說孩子不明白，就是成年人，也未必想得通。可是，想不通又有什麼辦法？這就是現實啊！

城市，對農村孩子來說，曾經像極了夢中的天堂，那高樓大廈、寬闊馬路、如水的車流、如童話的公園，都是那樣美麗，那些迷人。可是，當這一切真的就在眼前時，為什麼突然就變得那樣冷酷無情？

這一切，公平嗎？

然而，菊兒不能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全都告訴螞蚱。她不想讓螞蚱過早知道這些殘酷的現實，從而仇視城市，仇視面前的世界。畢竟，這些問題對還是孩子的螞蚱來說，太過沉重了。再說，一切都是可以改變的，說不定有一天，城市也會轉變觀念，用寬容和慈愛的胸懷，去接納農村人，去善待農村人的孩子。

想到這兒，菊兒微笑著對螞蚱說：&ldo;螞蚱，城市的學校不要咱，咱就自己在城裡辦個學校。菊兒姐教你，好不好？&rdo;

&ldo;真的嗎？&rdo;螞蚱望著菊兒姐的眼睛，有點兒相信，又不敢全信。

&ldo;姑娘，像螞蚱這樣，跟著父母來城裡打工，卻上不了學的孩子多嗎？&rdo;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ldo;燒雞王&rdo;，這時候插話說。

&ldo;不少。&rdo;菊兒回答，&ldo;據我所知，只是咱們一個縣，像螞蚱這樣在城裡上不了學的孩子，恐怕就有幾十甚至上百個。&rdo;

&ldo;真有這麼多？&rdo;&ldo;燒雞王&rdo;很吃驚，&ldo;要是這麼多孩子都沒學上，將來可是個大問題。&rdo;

第七章 雨後6(2)

&ldo;差不多。&rdo;菊兒回答。

&ldo;你真想在城裡辦一所這樣的學校，教螞蚱他們讀書？&rdo;說這句話，&ldo;燒雞王&rdo;也望著菊兒的眼睛，彷彿想從中找出一個肯定的答案來。

&ldo;燒雞王&rdo;這一問，反倒把菊兒問住了。

菊兒知道，話雖那樣說，但如果真要辦一所學校，又談何容易？校舍去哪裡找？教室去哪裡找？教師去哪裡找？而辦學校的錢，又從哪裡來？即便想盡辦法辦起了學校，城市的政府又會批准嗎？所以，菊兒只好低下頭，沉默了。

菊兒的沉默，讓螞蚱明白了一切。他知道，菊兒姐只不過是那樣說說，安慰一下自己。於是，螞蚱對菊兒姐說：&ldo;菊兒姐，你別難過。我現在不想上學了。等病好了，我就去垃圾箱裡多撿些廢品，多到收購站換書看。&rdo;

螞蚱的話，使菊兒忍不住流下淚來。

聽著螞蚱的話，看著菊兒的淚，&ldo;燒雞王&rdo;拄著柺杖，默默走到病房視窗，一言不發地望著外面喧鬧的城市。良久，他才緩緩轉過身來，一字一頓地對菊兒說：&ldo;姑娘，你真想辦學嗎？&rdo;

&ldo;真想。&rdo;菊兒回答。

&ldo;好！&rdo;&ldo;燒雞王&rdo;將柺杖頭用力地砸在地上，大聲說：&ldo;這學，我幫你辦！&rdo;

草根兒 第三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