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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館正面牆壁上有兩行行草:&ldo;走進伊甸園,像亞當夏娃那樣生活。&rdo;落款處寫著題字人的名字,叫喬長清,是省城裡的一位著名書法家。如果某位客人沒多少文化,不知道伊甸園的典故,按摩小姐會興致盎然地向客人介紹:早先,亞當夏娃在伊甸園裡無憂無虛地生活,他們沒有煩惱,也不懂什麼叫羞愧,整天一絲不掛地在園子裡跑哇跑哇……。再往裡走,是個隱蔽的通道,迎面立一燈箱,是用磨砂玻璃製成的一副畫:一個全身裸體的西洋少女半跪半坐,長長的頭髮散落一地,她肩上擱著只花瓶,慾望之水從瓶子中流出來,直向看畫的所有客官猛地洩去。文化不值錢,墮落到為商業行為充當金字招牌的時候,就顯得有些價值了。
很快進了更衣屋。侍者是個小男生,黑褲,白襯衣,梳著分頭,脖子上系個領帶結,伺候他們脫衣脫鞋。旁邊臺上放著只不鏽鋼盤子,裡面零散扔幾張鈔票,西門慶心裡明白,那幾張鈔票也許並不是客人留下的小費,而是侍者自己放入的,意在引誘客人多給點小費‐‐像聰明的農人常常在雞窩裡放個雞蛋,引誘母雞生出更多的雞蛋一樣。
看那個奶油小生還順眼,西門慶摸出兩張十元鈔,用食指和中指夾著,輕輕扔到盤子裡。侍者說聲&ldo;謝謝&rdo;,趕緊將手中備好的浴巾往西門慶的腰間圍去,西門慶擺擺手,輕聲咕噥了一句什麼,全身赤條條的,鬥志昂揚地朝衝浪池方向走去。侍者備好另一條浴巾,要來幫吳典恩遮羞,吳典恩倒沒謙讓,落落大方地站在那兒,讓侍者幫自己圍好浴巾,然後慢條斯理走向衝浪池,動作優雅得像個有教養的紳士。
先在衝浪池裡浸泡一會,再到烘房接受蒸汽的考驗,然後又回到衝浪池浸泡,如是者三,身心果然舒暢了許多。接下來的程式是到桑拿室,接受按摩女郎溫柔的按摩,客官如果想玩點小動作,這時候盡可以放心地大展身手,當然,小費是不能少的。說話間就到了包廂裡。燈光幽暗,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種虛幻的霧靄,這樣的環境和氣氛,西門慶再熟悉不過了,就在這種環境氣氛中,他不知渡過了多少幸福美妙的時光!
醉眼朦朧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小姐走進來,臉繃得緊緊的,像是個不拘言笑的修女。西門慶用手託著她的下巴,像觀察牲口牙口似的看了她好一會,刻毒地問:&ldo;失戀啦?還是剛死了老公?&rdo;小姐明顯有些不快,也只能憋在心裡,慢慢舒展開眉頭說:&ldo;客官這麼說話,不嫌晦氣?&rdo;西門慶說:&ldo;我看你臉色不太好,逗你玩的。&rdo;其實用不著逗,那個身材高挑的小姐已經換了張臉,一下躥到西門慶的膝腿上,雙腿叉開坐著,兩隻手勾著西門慶的脖子,一個勁親暱地沖他叫&ldo;哥哥&rdo;。
西門慶剛才的那點不高興,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本來是逢場作戲的事,何必認真。換了種心情,再來看面前的小姐,也是別有一番情趣,個頭高挑,像個時裝模特兒,臉相也不賴,在她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竟隱隱流露出一絲高貴的氣質。西門慶一邊撫摸她渾圓的乳房,一邊隨口問道:&ldo;小姐貴姓?&rdo;小姐有些怕癢,每當西門慶的手觸及她的小腹處,總是格格笑得花枝亂顫,這會兒聽見客官問她,止住了笑,說道:&ldo;我姓袁,叫袁麗,美麗的麗,客官就叫我麗麗好了。&rdo;西門慶心想,只怕又是個化名吧,別管那些,於是又問:&ldo;麗麗小姐是不是當過模特兒?&rdo;麗麗揚起頭來,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看著西門慶,說道:&ldo;客官怎麼會知道的?&rdo;西門慶解釋說:&ldo;我看你個頭高,猜的。&rdo;
誰知道西門慶這一猜,竟把麗麗小姐的興趣激發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