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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敏不無埋怨地說：&ldo;都怪你，平時對兒子不管不問，才出了這樣的大事。&rdo;

蘇禮一愣：&ldo;出了什麼事？&rdo;

就在孫敏哭著向蘇禮陳述蘇常勝的事情的同時，蘇常勝坐著王大道破天機開的

計程車，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行駛。

王大道：&ldo;同志，你到哪裡啊？這已經開了半小時。你如果找不到地方，說出來，我幫你找。&rdo;

蘇常勝發了火：&ldo;怎麼，你怕我付不起你車費嗎？&rdo;

王大道忙陪著笑臉解釋說：&ldo;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確想幫幫你。&rdo;

蘇常勝看見《東州日報》的霓虹燈，讓王大道停了車。下車後，他猶豫了一會，想打電話，最後又放棄了，低著頭，沿著大街漫無邊際地走著……

孫敏剛剛把蘇常勝的事情向蘇禮說完。蘇禮氣得臉色鐵青，渾身哆嗦。

孫敏：&ldo;你兒子也說了，他不為難你，讓你看著辦。&rdo;

蘇禮：&ldo;這個混帳東西，非把我氣死他才心甘。&rdo;

孫敏也不住地嘆息：&ldo;你是要兒子，還是要你還有一年的市長，你自己拿主意吧。&rdo;

蘇禮仰面長嘆一聲：&ldo;蘇家怎麼有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rdo;

這時，門外響起蘇紅的歌聲。蘇禮轉身上了樓。

孫敏：&ldo;你兒子還說，讓你想想他幫你揀回一條命。&rdo;

蘇禮上樓後，躺在沙發上，長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ldo;文革&rdo;中在北方農村勞動鍛鍊時的遭遇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一天夜裡，蘇禮在小鋪板床上疼得翻來覆去，不住呻吟。

孫敏和蘇常勝在一旁著急地掉淚。

蘇禮拉著孫敏的手說：&ldo;我已經不行了，快要見馬克思去了。勝子還小，你要多受苦了。&rdo;

孫敏：&ldo;老蘇，你不要著急。我現在就去找人送你去

醫院。&rdo;

孫敏跑出家，一連敲了幾家的門，有一家開了門。

孫敏：&ldo;求求你，我家老蘇不行了，得馬上送醫院。&rdo;

開門的女人同情，但為難地說：&ldo;孩子他爸上水利工地了，家中沒有勞力呀！&rdo;

孫敏又跑了幾家，有的連門也不開。

她難過地哭出了聲。

孫敏跑出去後，蘇禮抱著兒子，給他交代後事。

蘇禮：&ldo;你已經十一歲了，也懂事了，以後要做事要讓媽媽放心。&rdo;

蘇常勝在哭。蘇禮：&ldo;還有那個馬奶奶，對咱們有恩，不要忘記人家。&rdo;

孫敏猶豫著走進來，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蘇常勝：&ldo;爸，我不讓您死，我送您去醫院。&rdo;

他去背蘇禮，第一次因背不動，倒在地上。他咬著牙，第二次把蘇禮背起來。孫敏在後邊扶助，把蘇禮背到外邊一輛平板車上。

蘇常勝在前邊拉車。孫敏在後邊推著，跌跌撞撞上了路。

北方農村的小路，因為剛剛下過雨，路上一片泥濘。

平板車在泥濘的路上發出呻吟聲，伴著蘇禮痛苦的呻吟，以及旁邊河中洪水的聲音，在空曠的夜晚格外清晰。

蘇常勝滿頭大汗，步子越來越艱難。他一下滑倒，兩膝磕在路上的石渣上，滲出了血。他起來後，又拉起車。

快到醫院的時候，一座小橋被洪水衝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