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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覺得那會是什麼東西呢?&rdo;袁得魚也緊張起來，他有種感覺，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ldo;當時，他還問了我一個問題……&rdo;楊帷幄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說。

正在這時，袁得魚緩緩從衣服內袋裡拿出一張紙，在楊帷幄面前慢慢展開。

楊帷幄分明看見，這是一張布滿摺痕的交割單，因為時間的久遠，紙張已經呈現出另一種顏色。楊帷幄眼睛模糊起來，他越來越覺得交割單上滿是冰冷的血色，不由得顫抖起來。

&ldo;你還記得七牌梭哈嗎?你可知道，這個模糊的名字是誰?&rdo;袁得魚慢慢地說。

楊帷幄剛想開口，獄警就走過來，面無表情地說：&ldo;時間到了。&rdo;

楊帷幄對著袁得魚翕動嘴唇，彷彿欲言又止，但他只得走了。他在進入空蕩蕩走廊的那一刻，焦慮地轉過身，留下一個很無奈的表情。

袁得魚沒有想到，這是他見楊帷幄的最後一面。

當天下午，楊帷幄在擦窗的時候，又想起了袁得魚。

他覺得在帝王醫藥事件中，自己多少有些對不起袁觀潮，他在袁得魚面前，把所有線索都推到了唐子風身上，而事實上，自己難道不也是整個事件的密謀者之一嗎?

他想起，當時那兩個人來到他面前，向他親自交代了一切。他原本不是很情願，甚至巨大的利益放在他面前，他都不為所動。

然而，每個人都有弱點，自己唯一的弱點竟然被他們抓住了。在外人看來，楊帷幄結婚後沒有孩子，其實他有一個私生子。當時，他那個還在唸初中的私生子打電話過來，哭著說，有人敲碎了他的門牙。他不是也害怕了嗎?為了自己的孩子，他最後不也低頭了嗎?

楊帷幄也清楚，自己僅僅是這場複雜計劃的一部分，也僅僅知道計劃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們透過唐子風來找自己，他才知道，唐子風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

楊帷幄平復了一下心情，心想，自己不過是中國資本市場初期發展的犧牲品罷了，沒關係，自己還會利用資本市場的特點再賺回來。四年鐵窗生涯並不長，東山再起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只要堅持一下，我楊帷幄出去依然是一條好漢。

正在這時，楊帷幄背後出現了一隻手，出其不意地將他用力推了下去……

楊帷幄就像一隻失去重心的大鳥，從視窗墜落下去。

他在空中閉起眼睛，呼嘯的寒風從耳邊刮過，彷彿在默默請求原諒自己犯下的罪過。嘈雜的聲響彷彿被一塊巨大的磁石吸走，一個奇怪的聲音從遙遠的幽暗中而來，越來越近，漸漸響徹起來。他聽清了，那是火車賓士在黑夜的轟鳴，有秩序地發出咔嚓咔嚓聲……

剛走出監獄的袁得魚驟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心跳加速。心臟似乎就要從胸口惶恐跳出，這感覺，與當年為父親買栗子的時候相似。

袁得魚望了望蒼茫的四周，不知道這個時刻發生了什麼。

他豎起耳朵，聽到很多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拿出打火機打著，面前迅速升騰起一團火焰‐‐那張伴隨他五年多的交割單在風中燃燒，頃刻間化作灰燼，就像一隻黑蝴蝶，隨風而去。

袁得魚心想，至少此時此刻，交割單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他自己也是。

從監獄裡出來後，袁得魚就不見了蹤影。

大鱷2

七牌梭哈局

仇曉慧著

中信出版集團

目錄

第一章婚禮下盛宴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