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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裡,徐有福從未請同事們吃過飯,即使在那種街頭小店裡,哪怕是一碗涼皮。而現在他突然可將局長、副局長、喬正年、劉芒果、趙勤奮、許小嬌、吳小嬌帶進藍天大酒店,像做夢一樣。
徐有福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傻呵呵的徐有福了。他變成了一個敏捷、周到、體貼的人。進包間時,他總是先將局長的衣服接過來掛到衣架上,再掛自己的衣服。他在不經意間可以將局長、副局長、許小嬌、吳小嬌幾個人招呼得無微不至。吃完飯走的時候,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門口,雙手從兩肩處輕輕拎著局長或副局長的衣服,笑微微地站在那裡。局長或副局長走過來出門時,手一伸就將衣服穿上了,真是&ldo;衣來伸手,飯來張口&rdo;。局長或副局長一邊扣紐扣一邊往出走,徐有福還會在身後用手背輕輕捋捋他們的衣服,或者將一點沾在上面的碎紙屑快速地以手揀去,動作就像在麥田裡揀一個麥穗或在棉花田裡揀一朵棉花一般嫻熟。他這些殷勤的作派,讓趙勤奮都看得目瞪口呆。
在藍天大酒店富麗堂皇的雅間裡,每次吃飯,總經理都會笑微微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她得體的制服裡邊,那件考究的絲質內衣總是不停地變換:或淡綠、或桃紅、或魚白、或鵝黃。她長長的脖子下面露出的這截襯衣領,總是與她臉上得體的笑容同時躍入大家的眼簾。當然隨後躍入眼簾的就是她脖子到胸口那一帶了。她的胸口看不見鎖骨卻又不顯肥膩,是那種標準的&ldo;酥胸&rdo;,看到那一截胸口,你很難再不往下聯想。就像一部收視率很高的電視劇僅看了個開頭一樣,一下就能將你&ldo;抓住&rdo;,再不看下去你會像丟了一部剛買的手機一樣,有一種莫名的煩躁。
總經理名叫白玉。趙勤奮獲知這個名字後,對徐有福講:她可真是像玉一樣潔白。徐有福則在心裡說:她的身子才白呢!比玉還白。
趙勤奮當然注意到了總經理的大胸。他眼睛直勾勾地往總經理那兒挖一眼後,附徐有福耳上說:&ldo;像籃球!&rdo;
每次徐有福請客,白玉進來並不多逗留,只是得體地將大家招呼一下。她對徐有福也沒有過分親暱的神情和舉止,只是讓人們覺得他們是互相十分信任的那種朋友。她很隨意地稱呼徐有福的名字,一點也不顯輕浮。最多叮囑徐有福&ldo;將大家招呼好&rdo;,然後便微笑著出去了。她出去時從不在包間內轉身,那樣對客人不禮貌。而是優雅地後退幾步,順手帶上門時再轉身。她轉過身後,更顯魅力:她的腰並不粗,後部肥突、沉重但不下墜,就像那種鼓鼓囊囊的炸藥包或者高階進口越野車後面背的那顆備胎,飽滿而不張揚。
徐有福已經很會點菜。過去許小嬌請客時,徐有福最怕讓他點菜。每次將那個精製的菜譜拿起來,他頭上就冒虛汗。就像一個功課沒有溫習好的孩子,一進考場就頭大。看著菜譜上的一道道菜,他就像一個靦腆的小夥子走進文藝晚會的後臺一樣,不知該和哪個美妞說話。除過點一盤&ldo;涼拌土豆絲&rdo;和&ldo;魚香肉絲&rdo;,他再難點出第三個菜來。就像一個傻孩子,除過爸爸媽媽之外誰都不認識。
而現在的徐有福,點菜水平已與許小嬌不相上下,包括蝦的各種吃法:椒鹽還是白灼,一吃還是兩吃,他都能隨口告訴服務生。螃蟹的炮製方式和吃法,包括蟹黃是螃蟹的卵巢和消化腺,他也能老練地告訴大家。&ldo;大概動物裡也只有蟹的卵巢可以吃。&rdo;他這樣悄悄對趙勤奮說。
一隻龍蝦八百八十元,過去看到這樣的價格,徐有福會被嚇傻的,看著菜譜的眼睛保準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現在他早已不瞪眼了,並且熟知龍蝦的多種吃法:椒鹽、刺身、熬粥、頭尾做湯。各種吃法的優劣及其味道的不同之處,他也能條分縷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