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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流產掉了,這野種不能讓她生下來。」楊延光鐵青著臉說,「你知道那野漢子是誰嗎?」
蒲文忠嘆了一聲說:「咳,一定是夏子謙那小子,糊塗的妹子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
「夏子謙?好像是那個小木匠?你確定是他?」
「我妹子從小和他青梅竹馬,除了他不會有別人。最近鹽工奇缺,工錢開得高,他到咱們灶兼做扯水工,還是我妹子介紹他來的。」
第102節:鹽騷(102)
這麼一說,楊延光也依稀憶起初次在絞虹節上見到蒲青蓮時,她和一個青年男子神情親密……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夏子謙到我的灶上來幹活了?」
「是啊,他父親早亡,母親多病,底下一群弟妹還小,家裡就靠他掙錢養家,所以來做扯水工。」
「扯水工,那不要爬到架子上去扯水嗎?嘿嘿,扯水工……」楊延光獰笑著,附在蒲文忠耳邊說了幾句話。
蒲文忠一聽,驚得連連說:「楊老闆,那是謀殺啊,使不得呀!」
楊延光臉色一沉,說道:「蒲文忠,你妹子做出這種辱沒我楊家名聲的事來,我原本可以把她休掉,或是任她流產後大出血不及時給她醫治,可我都沒有這樣做。為什麼?不就是看在你蒲文忠的面子上嗎?」
「這……」蒲文忠只嚇得頭上汗水都出來了。
「是夏子謙那小子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敢來招惹我的老婆!你總不能讓我平白無故吞下這口冤枉氣吧?咱們都是男人,換了你,你能忍氣吞聲不追究就算了?」楊延光繼續說道:「你想想,離了我們楊家,你在這寧河鎮算個啥?我最近雖然受了點損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楊家的鹽灶也是鎮上屈指可數的大灶!你在我這裡當著總灶頭,要什麼沒有?何況,你幫我出了這口惡氣,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那要是被人知道了怎麼辦?」
「鹽灶發生意外是常有的事,誰會來查?夏家孤兒寡母的,有這本事跟我作對?到時候給點撫卹金,也就沒話說了。」
蒲文忠只得答應下來。他知道不能不答應,他的命運已經和楊家緊緊地聯絡在了一起,他不能忍受再回到以前的日子了,他滿足於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能讓它因任何原因而喪失。銀紅向藏春樓的媽媽告了假,來到了重慶城,找到沈玉林入住的那家客棧,要了與之相鄰的房間,也住了進去。她買通店小二,偷偷藏到了沈玉林的房間裡。
晚上沈玉林回到房間,剛想脫下外衣,聽到細微響動,立刻住手,警覺地問道:「誰?」
只見紗帳後面,款款走出一位白衣女子,長發如織,衣袂飄飄,肌膚勝雪,星目含淚,宛如《聊齋志異》里美麗哀怨的女鬼。定睛一看,原來是銀紅,沈玉林頓時放下心來,繼續更衣。銀紅看著他想,這至少說明,他還是當她是自己人不提防的。
沈玉林很隨意地更完衣,坐下來自顧倒了一杯茶,才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不在藏春樓好好地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見你。」
「說吧,有什麼事找我?」
「沒事。」
「那平白無故地,大老遠跑來幹嗎?」
「想你。」
沈玉林一愣,啞然失笑,起身往床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地說道:「想我個啥呢?」
「就想你。」
「你真傻。」
「我就傻。」
自始至終,銀紅站在那裡,身子一動不動,簡潔的話裡透著堅定,讓人莫名的感動。沈玉林眯著眼打量她,見她這幾年來雖然略顯憔悴,但面容清麗,哀婉動人,不由得心裡有些軟了,拍拍床沿說:「過來吧!」
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