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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方法熬鹽倒真是簡便……對了,那麼多地方產鹽,你為什麼單單挑我們這裡來進貨呢?」
「別處的鹽也不錯,不過,你們這裡的鹽是白鹵,熬出來的鹽質很好,像這樣的白鹵是很稀少的,全國只有兩處地方才有呢,其他地方都是黃鹵和黑鹵。再說我也跑熟了這條路線,做生不如做熟嘛!」
聽了這話,趙雲珠心想:「說起來販個鹽都挺專一的,難怪找妓女都只固定找一個人……」想問問銀紅的事,又覺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不方便打聽妓院的事,有點說不出口。
沈玉林見她突然臉上出現嬌羞之色,更增嬌艷,一時心馳神往,柔聲問道:「想什麼呢?」
「我……我在想,你這麼一個花花公子,倒也不全是不學無術……」
沈玉林聞言哈哈大笑:「原來我在姑娘心目中是個花花公子呀。難怪姑娘對我總是橫眉豎眼,怒目而視。我要真是一天只知道喝茶聽戲混日子,能把生意做這麼大?」
趙雲珠衝口而出:「你一天泡在藏春樓裡,能不讓人這麼認為嗎?」
「哦,原來姑娘是對我這方面有看法呀!」沈玉林似笑非笑望著她說道,「雲珠姑娘和我非親非故,又無意中意於我,為何對我的個人生活如此關注,耿耿於懷呢?」
「你……你這樣子,就不是個正經男人!」
沈玉林正色道:「雲珠姑娘,如果你僅僅用這一點來衡量一個男人是不是正經未免失之偏頗。我年近三十而尚未娶妻,偶爾去藏春樓消遣,又沒有影響自己和別人的家庭,不是比那些有家有室還要偷情的人強?」
「這麼說起來,你倒還有理了?」她雖覺得他強詞奪理,這種觀點倒也讓她耳目一新。
「我只是想說,這種事其實是很正常、普遍的。去藏春樓的,你們鎮上的人多著呢,說不定,連你爹也去過呢,只不過不讓你知道罷了。」
「不許亂說我爹!你再這樣亂說,我生氣了!」
「姑娘何必動怒,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我久未娶妻,又旅途寂寞,才去那裡找點安慰,若是他日成親了,自然不會再去了。」
「哼,那誰知道呢。」
「姑娘若是嫁我,自然就知道了。」
這話一出,趙雲珠有些驚慌起來,急忙說:「你說過不再提這件事的!」
「你看你,動不動就當真,開個玩笑而已。」沈玉林安撫著她,又說道:「你累了吧?咱們下來歇會兒。」
沈玉林一邊說,一邊搶先跳下馬來,掏出一塊雪白的絲帕小心地鋪到路邊的石頭上,扶著她下馬來坐上去,又找來一張芭蕉葉子替她扇著風。趙雲珠從小也是被僕人們伺候慣了的,但此刻這些事由一個男人做來,感受卻自是不同。
第63節:鹽騷(63)
她想起鎮上的那些男人,要麼對她不屑一顧,要麼看在她家的權勢上對她恭敬有禮,男人不當她是女人,女人也不當她是女人,她連個要好的女伴也沒有。這麼多年來,其實她一直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家人雖然疼她,卻難以走進她心裡的世界。她一直是那麼的寂寞,這寂寞讓她要發狂,所以她才行為乖張,性格怪僻,總是要弄出一些讓大家頭痛的事來。
最初把她當男兒來養的確是家裡的意思,後來待她長成,家人也意識到這樣不妥,她卻不肯再改回來了。她總覺得,鎮上的人已經那麼看她了,如果她現在來改變,那些人更會認為她是嫁不出去沒辦法了才這樣的……出於逆反心理,她一直堅持著男裝,家人還以為她被養成型了改不了,其實誰知道她心裡的苦?
而今,她竟為一個不相干的男人而改變了,這個男人給了她合理的藉口來改變,她覺得對所有的人有了一個交代。這個男人和其他人是那麼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