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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一個日後與我分道揚鑣,卻依然是我至今最為佩服的人;一個在九鎮打流史上,說不清道不明,但是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猛人。
在一夥人的簇擁之下,闖波兒終於走到了面前。他一言不發,就那樣毫無顧忌地盯著我們,如同一個揮金如土的豪客在挑選著幾位一絲不掛的婊子。我再也忍受不了絲毫羞辱的尊嚴在這樣的目光下被找了回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如此,要死卵朝天,不死當神仙,怕個卵!
食指一動,指尖的菸頭被我遠遠彈開,落入河中。我扭過頭去,看著身邊已經石化的兄弟們,壓低聲音,說:&ldo;兄弟,莫丟臉。不可能要我們死。&rdo;
雙手一撐,我從橋墩上跳下地來。顯然,我的動作吸引了闖波兒的注意,他的目光不再左右搜尋,專注地盯著我。看了幾秒後,他居然伸了個懶腰,把手裡的刀遞給了旁邊的一個人:&ldo;沒得癮,沒得癮。一林來都沒有來啊。小毛,你開始不是說有好多人在這裡等著我嗎?&rdo;
不待旁人插嘴,他又馬上提高了聲音,大聲問道:&ldo;老弟們,軍伢兒的仇,怎麼幫他報?&rdo;
各種各樣的讓人膽氣頓洩的叫喊在我耳邊響起:
&ldo;打死他們!&rdo;
&ldo;搞死這些小麻皮!&rdo;
&ldo;大哥,今天擺平九鎮!&rdo;
只有最後這一句話深深地刻入了我的心田。
那一刻,我再也感受不到先前的那種膽怯與害怕。我只是覺得自己是九鎮人,他們現在敵對的不僅是我們兄弟,而是全九鎮。於是,好像在突然之間,某種事關全九鎮的榮耀與責任就落在了自己的肩上,需要我不惜一切去打拼、去捍衛。雖然這樣的感覺是那麼虛無縹緲,卻又實實在在地讓我的血液加速流動了起來。
這也許就是所謂少年人的血氣方剛。在場少年人不只我一個,所以被這句話所激怒的也不只我一人。眼角人影一動,扭頭看去,鴨子、何勇、鐵明三人都已經站在了我的身邊。
我們就那樣並排站著,在周圍狂熱的叫囂聲中一言不發,如同木雕。無論心底是害怕還是憤怒,我們依然用盡所有力量去壓抑著體內最原始的本能。
待周圍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闖波兒居然好像早就認識我一般,看著我說:&ldo;小麻皮,我也不欺負你。軍伢兒被你打得還來不了,今天我隨便喊個人,你那天怎麼打他,我的人怎麼打回來。有什麼意見,下回你再喊你大哥來和我講。&rdo;
闖波兒說完之後,微微扭過頭,目光掃過身邊的小弟,似乎在準備挑人。闖波兒不屑一顧的口氣和神態讓我記起了我曾經是一坨又髒又臭、人見人嫌的爛狗屎。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想要動手了,直接對闖波兒動手。雖然我還很年輕,也沒有讀過很多書,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還是懂得。我習慣性地想要先麻痺一下闖波兒。所以,我客客氣氣地說出了一句話:&ldo;不好意思,我不叫小麻皮,我叫義色,一林不是我的大哥。&rdo;
闖波兒迴轉過頭,雙眼驀地一下圓睜開來,兩道寒芒直直地罩在了我的身上。估計我的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嬉笑喧鬧的場子變得鴉雀無聲,彤陽的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闖波兒更是緊緊閉上嘴,望向我的眼中再也沒有剛才的那種蔑視與輕狂。凝視半晌之後,他才一字一頓、速度極慢地說:&ldo;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來背?&rdo;
他的聲音未落,我還沒來得及搭腔,一個人卻說出了更加不可思議的話來,這句話也完全打亂了我預想的部署:&ldo;你一雙眼睛是不是瞎噠?四個人,你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