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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巍心裡頭慰貼,生出些感慨:平素呆鵝似的人兒,倒真是實誠。他的感慨未完,卻見何俊仁跪倒在地,小聲勸著劉旭:&ldo;皇上息怒,衛公公他不知者無罪啊。皇上近日不能出門,無論是宮裡的主子們來探望,還是宮外的大臣要覲見,單憑些小公公們,哪個能頂住事兒?還不是要指望衛公公的臉面,才能幫皇上擋一擋,遮掩遮掩?臣鬥膽妄言,還請皇上責罰。&rdo;
責罰?怎麼罰?難不成再親手擬一道聖旨責你多事兒?劉旭幹瞪著眼,也說不出話來,由著何俊仁一番搶白,想想也是個道理,心中氣苦,索性翻了身,繼續往裡睡著了。
衛巍瞧著眼前劉旭與何俊仁奇怪的表現,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卻無端感到兩人似乎有些默契,不禁有些嫉妒起來。
何俊仁見皇上似乎無意追究,忙起身,拉著衛巍和李瓜往寢殿外走去。屋子裡,留下衛甜、芍藥,各自侍候各自的主子。可他們各自的主子卻也無需侍候,一個面朝著窗,一個面朝著帳子,各自無言,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的已經睡去。
外殿裡,何俊仁收拾了自己的藥箱,拿出兩包藥粉,告訴李瓜:&ldo;皇上這會兒還不能吃飯,等半晌兒醒了,實在餓得慌,只能把碧粳米煮粥,放涼了再給皇上用些。等皇上用罷,立刻用貼著綠色簽子的藥粉兌入溫開水漱口,漱口後仍用冰硼散消炎止痛。還要告訴皇上,若是想實在吃些東西,得等明日我再給瞧瞧。&rdo;
他絮絮叨叨,還未說完,衛巍就已經等不及問:&ldo;皇上難道還傷了舌頭?到底是怎麼回事?&rdo;他不過因為皇上走宮,一夜不曾侍候,怎麼倒好像發生了天大的事兒?李瓜和衛甜兩個狗才,看著伶俐,卻如此不得用!
何俊仁看了衛巍一眼,面上滿是為難,他小聲告饒:&ldo;其實臣只管瞧病,具體發生了什麼,公公還是問問小李公公吧。皇上和雲妃的身子都需要調養,臣這就回去安排熬藥,稍後遣喜順親自送來。&rdo;說罷,何俊仁隨便作了個揖,逃也似的離了昆華宮。
衛巍看他離去,果然沉著臉問李瓜來龍去脈。
李瓜與衛甜,始終都守在殿外,至於劉旭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他也沒真真看見,雖說猜也猜得到,但是皇上的事情,是能隨便揣測的嗎?李瓜滿心為難,對著衛巍,卻又不敢一味隱瞞,只得把自己看見的,猜到的含含糊糊說了一遍。
其實不用誰講,衛巍心思靈透,對皇上與雲妃之間的事情心知肚明,他自己也早就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可是聽李瓜講罷,衛巍倒抽了一口冷氣,心痛的五臟都在泣血,止不住一詠三嘆地哭出聲來:&ldo;我可憐的皇上誒!&rdo;
劉旭稱病,躲在昆華宮裡,輕易誰也不肯見。他在昆華宮的偏殿裡擺放了几案,做了臨時辦公的所在,批閱內閣拿不定主意的奏章,接受著皇城十三衛傳來的各種訊息,好的、壞的、不好不壞的。
劉旭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都是很重要的,李瓜、衛甜、曾水、曹冷等貼身侍候的內監,須臾不離几案的左右,輪流當值只為不讓顧念接近,窺探了秘密,比如有關襄州和湘州的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訊息。
然而,顧念卻完全沒有窺探的意思,她根本不知道蕭央去了襄州,在她的心中,蕭三公子依舊呆在昇平將軍府裡,過著平安和順的日子,或者安穩度日的蕭三公子,已經忘記了寄放在浮雲山莊的顧唸了吧。
可即便是蕭三公子心中,根本就不曾有過顧念,顧念也不覺得,自己就應該呆在深宮裡,成為莫名其妙的雲妃娘娘。
顧念很認命地看著劉旭留在昆華宮,日日夜夜呆在這裡,不曾離開。她努力地把身子調理好,自己起身,搬離了昆華宮陽面的偏殿,住到了次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