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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越來越蠢了,沒有當初的可愛。
邢夫人拍拍寶玉的頭,沒多說什麼。這不是他的兒子,她自然說不得。況且他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更是惹不得的。邢夫人為今好容易學來的處世之道,就是“不多言,不多問,不多管”。邢夫人從不指望自己能像王夫人以前那樣風光。對於她而言,能住榮禧堂,有老太太、老爺尊重她,已是叫人知足的日子了。“知足者常樂。”老太太經常提點她這句話。邢夫人銘記於心,更是改掉了自己貪心不足的毛病。時間越久,這句話對邢夫人來說越受用。
“到了!”邢夫人笑著拉寶玉進屋。寶玉不敢,怕自己再見林如海難堪,轉身要跑。邢夫人拉住他,輕敲了下他腦門子。“今兒個年三十,你怎麼都要見的,躲得過?”
寶玉悔恨的低頭,難受的要死了。
“寶玉!”王夫人喊一句,急匆匆地跑上臺階,把寶玉摟進了自己的懷裡。王夫人搓了搓寶玉的額頭,側身,將寶玉護在距離邢夫人較遠的一邊。
邢夫人納悶的看著她,不懂她此舉何意。
王夫人瞪一眼邢夫人,捧著寶玉的腦袋瓜兒,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護犢子道:“寶玉,跟娘進屋。”
寶玉也不大懂王夫人的意思,感謝的看一眼邢夫人,被母親拉扯進去。王夫人臨進屋前,又瞪一眼邢夫人。
邢夫人覺得莫名其妙,無奈的笑了兩聲,也進去了。一進屋,溫香氣息撲面而來,花廳裡熱鬧非凡,滿是孩子們的歡笑聲,令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邢夫人不計前嫌,笑著去給賈母請安。王熙鳳正在賈母跟前奉茶,也來給婆婆奉上一杯。至於王夫人那裡,王熙鳳在心裡斟酌了下,沒去搭理。
王夫人白一眼王熙鳳,接了丫鬟的遞來的茶,賭氣喝一口。她坐在邢夫人的身邊,眼見著王熙鳳笑著巴結邢夫人,心裡莫名的不爽。她才不過在法華寺呆了半年,榮府裡的人似乎都不認識她,都不把她當回事了。
王熙鳳一走,王夫人就把怒氣轉嫁到身邊的邢夫人身上。“嫂子真是好興致,才剛訓斥我還不夠?”
邢夫人愣了,不大明白的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更氣:“才剛嫂子還對寶玉下手了,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邢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才剛在門口王夫人看她跟看仇人似的,原是因她見自己伸手敲了寶玉腦門一下。她不過是輕輕碰了寶玉,好心提醒他罷了,竟成了王夫人眼裡的惡人。
真冤枉!
邢夫人意欲理論,忽見王夫人那副“認定是你”的神態,她覺得說什麼都無用了。罷了,離她遠些就是。邢夫人嗤笑兩聲,藉著湊熱鬧的勁兒,起身去了黛玉、迎春那邊。
王熙鳳看出苗頭不對,聰明的不往王夫人跟前湊。李紈倒沒得選,候在王夫人身邊,跟個木頭似得,一句不吭。王夫人縱然訓斥他,她也不還嘴,就做個死石頭。於是,賈母的花廳你形成了詭異的場面:一面是王熙鳳、邢夫人和姊妹們那邊,熱鬧非凡。另一面則是王夫人這邊,冷得幾乎可以結冰。王夫人也意識到這點,將寶玉強拉在身邊。寶玉幾番要走,終於掙脫王夫人的桎梏,試探的往黛玉那邊湊。
賈母剛聽了邢夫人彙報,瞄見了鬼鬼祟祟的寶玉,高聲問:“聽說你才剛在你林姑父跟前吟詩了?”
寶玉頓住腳,好像被賈母抓住了小尾巴,往前走不行,往後退不敢,尷尬的站在那裡。
“你林姑父此刻正在廂房,與你的兄弟侄子們討論學問。我看你必是自覺才華不錯,才敢當你林姑父的面吟詩作賦了,怎麼還在這裡,你也去吧。”
寶玉更尷尬了,他當然知道林姑父和兄弟們在哪兒,他才不想去!
賈母瞧寶玉這個勁兒,就知道吟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