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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仲面色很難看,他知道這很失禮,但是他還是堅持要問:&ldo;君上可不可以留那魏女一命。&rdo;
秦公面色忽變得很陰冷,說:&ldo;你要替她求情?&rdo;
通仲雙膝一沉,跪下說:&ldo;老奴不是為那罪女求情,老奴是為公子求情。&rdo;
秦公沉默了,沒有說話,但是臉色明顯變得更不好了。
通仲冒死懇求著說:&ldo;君上,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國後當年怎麼薨的,君上不會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君上都不曾給過公子公道,公子也從沒有過一句怨言,更不要說,那年祭臺出事時,公子才十一歲,一個孩子到底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才能讓羋氏如此痛下狠手。若不是公子心思聰慧,怕根本活不到現在。&rdo;
通仲喉嚨哽咽,又說:&ldo;公子是什麼樣的性情,君上比老奴清楚,這麼多年來,公子從來沒有真正的開心過,他活的很孤單,也很辛苦。現在君上要再次奪走公子心愛的人,老奴實在是不忍,不忍看公子痛苦,不忍看公子這點微薄的快樂也被剝奪,君上,他可是您的兒子啊。&rdo;
秦公看著懇求的通仲,看了許久,他的心也狠狠的震動了,通仲的話撕開了他心裡最隱晦的傷疤,他可以狂然大怒,可以立斬了通伯,但他都沒有,只是沉默著,坐著,過了很久,他說:&ldo;嬴渠,他不止是寡人的兒子,他也將是秦國未來的國君&rdo;
通仲跪地的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眼裡是恍惚,震驚,因為秦公從來沒有提過儲君之事,一字都不曾提過。
通仲睜大了眼睛,跪在地上,他無法言語,只是直直的看著秦公。
秦公語氣略顯陰冷,他說:&ldo;寡人要將這秦國的天下交給他,如果僅僅只是死了一個女人,就能讓他痛苦似摘膽剜心,惝恍迷離。那他不配當寡人的兒子,更不配做這秦國的國君。&rdo;
秦公說罷,起身離開,留著通仲跪在大殿之上,震驚的遲遲不能言語。
秦公踽踽的走在秦宮的石路上,瓦間的雨水滴落到他的身上,涼如針刺,他只是那麼走著,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知道,秦國的重擔他抗不了多久了,風燭殘年,油盡燈枯,他能做的便是選擇一個強大的明君,可以將秦國挽於亂世狂瀾,將動亂扼於襁褓懷衽。
秦國,不需要一個優柔寡斷,糾於兒女情長的國君,秦國需要的是能富國強民,雄霸天下的國君。
或許這對嬴渠來說是條殘忍的路,但是他別無選擇,因為弱小的國家在飄搖的亂世中存國,這本身就是條更為艱難殘忍的長路。
嬴渠他必須學會絕情,學會割捨,一個柔情的君王是無法在這瞬息萬變的大爭之世存國強國的。
儲君之位,這將是他一生中所做的最後一次選擇,不能錯,也再經不起錯了。
另一邊。
連日裡的綿綿細雨將魏姝困在房裡足有五日了,她覺得很無聊,又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在屋子裡無所事事。
她正發呆時,嬴渠從屋外進來,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紅折鵠紋深衣,膚白如玉,紅紋鞶帶裹著他的窄腰,脊背挺拔,衣袂微垂。
魏姝見他,眼睛不自覺的亮了幾分,說:&ldo;嬴渠哥哥,你怎麼來了?&rdo;
嬴渠笑了笑,正坐到她身側,拿出了一個柑橘。
很難得,魏姝自從來了秦國就一口柑橘都沒吃過,很高興的說:&ldo;是帶給我的?&rdo;
嬴渠還是微笑著,道:&ldo;不日前從楚國運來的,若是喜歡,叫燕宛去多取些&rdo;說著便已將那柑橘扒開。
頓時魏姝便聞到了一股柑橘清爽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