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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二奶”以換取金錢,就象一場交易,明碼實價,有買有賣,本就是天經地義。一年前我在東莞那家專題部做所謂的“記者”時,原是有很多這樣機會的。倘若那時候跟了任何一個人,最起碼手裡會有些錢,又何至於會滄落如此境地呢?不過現在想起來也不後悔,我不想象別的“二奶”那樣,只為得到每月幾千幾萬元的生活費。我想要的包我的那個人能有足夠的實力徹底改變我的命運,而我以前所結識的那些男人,顯然不可能有這個實力。那時候膽小,總揀中小型企業去跑單,認識的當然也只是中小型老闆了,這真是遺憾。
走捷徑的路堵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己,爭取得到升職機會。但怎麼提升自己啊?雖然公司定期舉辦電腦培訓、日語培訓等等一系列培訓,但這些培訓主要是針對職員級別的,我們一線員工每天都要加班到12點左右,下班後早就錯這培訓時間了。不要說培訓,進廠這麼久,就連圖書室、投影室、卡拉OK室等等我都沒去過。
隨著春節的臨近,我益發感到焦慮,我不能再這樣被動等下去了,因為過了年,我就整整24歲了!
到衝壓三科後,先後有幾個男操作員向我表示好感。其中以一個89年的男孩小志尤為執著,每天吃飯時,小志總要擠在我身邊,有一次還熱切地邀請我:“楊海燕,下班後我帶你去看投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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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投影和請吃飯一樣,都是男孩鍾情女孩的方式。比我小八歲的他,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呢。所以每次我都一笑置之:“小志,叫姐姐。”
他立刻漲紅了臉,旁邊便有人逗他:“他哪裡肯叫,他是想泡你呢,叫了姐姐就不能泡了,是吧,小志?”小志的臉就更紅了。
我唯有搖頭苦笑。
24歲,在哪裡還玩得起感情遊戲?在家鄉即便不嫁人,也應該有談論婚嫁的男友了。在櫻之廠更算大齡,我來見工那天便知道。這樣的年齡,倘若再沒有機會改變命運,就只能一輩子在社會的最底層掙扎。
我的人雖然在充滿噪音和汙染的車間,我的心卻時時想破繭而出。每天都是這樣,一邊衝壓一邊胡思亂想。在枯躁乏味的上班時間,這也成為我唯一的樂趣,伴隨我渡過無數個難捱的分分秒秒。我為自己的未來設計了種種可能,但“咣噹咣噹”的衝壓機聲一次次無情地提醒我,我只是一名最普通的操作員。
我特別羨慕那些班長、組長、科長及各種各樣不需要坐在衝壓機旁的人們。他們可以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紙和筆,成天面對電腦,就如我在金秋廠做經理助理時那樣,多麼愜意而幸福啊。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到了11月底,這天和往常一樣,起床、排隊吃早餐、跑步、打卡,開早會。早會都是由各班班長主持,對前一天工作進行總結並交待今天所要注意的事項。
開完早會,我正要回到自己的衝壓機前,文員姜萌卻破天荒地叫住我:“楊海燕。”
我吃了一驚,姜萌長得小巧玲瓏,面板白裡透紅,非常漂亮。雖然她和辦公區的人處得都很好,但象辦公區的很多人一樣,和普通操作員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當然,籤罰款單例外。
所以,我訥訥道:“是不是,我又被罰款了?”
她笑眯眯地說:“當然不是。公司每年都要舉辦春節聯歡晚會,今年正好是20週年紀念日,非常正式。還特別規定每個部門都要出兩個節目,我們部門現在只有一個,你能不能也出一個?”
關於春晚的通知我也看了,但一直不認為和我有什麼關係,便不以為意地搖搖頭:“我五音不全,唱歌不好聽。”
姜萌卻道:“不是叫你唱歌,三科唱歌好聽的人大把,有的嗓子比歌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