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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佩塔也不熟悉這個男人。非裔美國人，高顴骨，蓄著鬍鬚，聯邦快遞帽在眼睛上方拉得很低，眼睛上戴著反光眼鏡。黑色的羊毛外套的領子把他脖子左邊上延至耳朵的一個文身遮住了一部分，文的是人的頭骨。斯卡佩塔數出了八塊頭骨，但看不清頭骨上面堆放著什麼，只看到是什麼東西的直線邊。

&ldo;能放大嗎?&rdo;她指著文身上看起來像是盒子的邊沿問道，一點選，觸控板就放大了。&ldo;也許是個棺材，頭骨堆放在一個棺材裡。這讓我當即想到他是否在伊拉克或阿富汗服過役。頭骨、骷髏、從棺材裡爬出來的骷髏、墓碑。換而言之，就是為死去計程車兵立的紀念碑。通常，一塊頭骨就代表一個犧牲的同伴。像那樣的文身在過去幾年變得很流行。&rdo;

&ldo;rt可以就此展開調查。&rdo;馬裡諾說，&ldo;如果這傢伙因為什麼原因收錄進了我們的資料庫，那也許我們能查查他的文身。我們有文身資料庫。&rdo;肉桂的強烈氣味又回來了，勾起斯卡佩塔對火災現場的回憶，她想起那些被火燒成平地的地方瀰漫著的出人意料的氣味。洛博碰了碰她的肩膀說：&ldo;你不熟悉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rdo;

&ldo;沒有。&rdo;她說。

&ldo;看上去像是個惡棍。&rdo;洛博補充道。

&ldo;門房羅斯說他身上沒有什麼能引起人恐慌的地方。&rdo;斯卡佩塔說。

&ldo;是的，他是這麼說的。&rdo;洛博繼續咀嚼口香糖，&ldo;正因為此他才會被上一棟大樓解僱，然後跑到你們那棟樓去工作。因為他翫忽職守，沒有本分地守在辦公桌邊。他對此一點都不老實。當然了，他沒有提他去年三月因為私藏違禁品遭起訴的事。&rdo;

&ldo;我們可以肯定他和這個傢伙沒有什麼關聯吧?&rdo;本頓指的是電腦螢幕上的人。

&ldo;這不能確定。&rdo;洛博說，&ldo;但是這個人?&rdo;他指的是脖子上繡有文身的人，&ldo;他也許不是聯邦快遞員，易趣網上可以買到這種帽子，這不成問題。自己做一個也成。你從n走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rdo;洛博問斯卡佩塔，&ldo;你看到什麼人了嗎?尤其是那種不知為何就能吸引你目光的人。&rdo;

&ldo;我能想起的只有一個躺在長凳上的流浪漢。&rdo;

&ldo;在哪裡?&rdo;本頓問道。

&ldo;靠近哥倫布圓環，就在那裡。&rdo;斯卡佩塔轉身指向那個地方。

她這才發現緊急救護車和好奇圍觀的人群已經散去，鹵素燈也滅了，街道復歸明滅的黑暗中。很快交通就會恢復，住戶會重返大樓，交通錐標、路障和黃色的膠帶會消失不見，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她不知這種緊急情況在哪個城市能得到如此迅速的處理，正常秩序能如此之快地恢復。這是九一一事件留下的教訓，用血的代價換來的技能。

&ldo;這一片區沒有人了。&rdo;洛博說，&ldo;凳子上沒有人，但也許是事故的原因把他們都清除出去了。你走回家時沒有其他什麼引起你注意的?&rdo;

&ldo;沒有。&rdo;斯卡佩塔說。

&ldo;有時候人們留下具有危害性的禮物後喜歡在周圍晃蕩，想親眼目睹事故發生後自己造成的傷害。&rdo;

&ldo;還有沒有其他照片?&rdo;本頓問，他的呼吸觸到了斯卡佩塔的耳朵，撩動著她的頭髮。

馬裡諾又點選了兩張影片定格照片，將它們並排顯示，是帶文身的男人的全身相，他從公寓大樓大堂穿過，朝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