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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門開啟，&ldo;好久不見。&rdo;

&ldo;你好。打擾了嗎?&rdo;厲鈞很自然地進門，脫鞋。&ldo;我也是來碰碰運氣。&rdo;

&ldo;不打擾。&rdo;沈韞柔和地笑著，她意識到厲鈞給她一種熟悉感，就像是胖仔一樣，兩人都能讓她覺得安穩。

&ldo;上次那幅畫，我上色了，還請老師幫忙看下。&rdo;厲鈞將畫遞給她，見她一臉驚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柔光。

沈韞捧著畫，&ldo;沒想到你色感這麼好，衣飾層次感很突出。&rdo;本來是進入畫室的腳步，一頓，&ldo;抱歉，你可能要在客廳等我一下。&rdo;

厲鈞不明所以，但點頭。

沈韞偷笑似的眨了眨眼，扭開畫室的門閃身進入，面對著大幅的程軼裸丨體畫像，她以超快速的動作用畫布遮擋起來，等收拾停當這才拉開門請厲鈞進來。

&ldo;所以，你畫了什麼需要遮擋?&rdo;

&ldo;一個女神。&rdo;沈韞彎起唇角開玩笑地道，順便將三腳架從牆邊抬起支撐著，動作輕盈地抽出畫筆。

厲鈞愣在那裡，似乎消化了一下她的話。

沈韞沒有正忙著開啟松節油，沒留意到他那似有所感的表情，輕笑著繼續說道：&ldo;今天天氣這麼好，怎麼沒和朋友出去?&rdo;

厲鈞已回神，將自己的畫框固定在另一個三腳架上，&ldo;太熱了。&rdo;

沈韞頗為認同，只是厲鈞的下一個問題，讓她有點莫名。

&ldo;如果，你遇到一個跟你心愛的人，很相似的人，你會愛上他嗎?&rdo;

嚴肅的口吻，不容置疑的字句，讓沈韞一頓，回以同樣嚴肅的答案：&ldo;不會。&rdo;

知道他下一句就要問為什麼，沈韞洗了洗昨天用過的畫筆，顏料隨即化開去，形成詭異莫名的圖案，她盯著這個畫面，繼續道：&ldo;或許有移情的人，但我想，相似，畢竟是不一樣的。&rdo;

厲鈞沒有接下這句話，只是望著畫布上自己親手畫的女人，平日飛揚的眉宇之間，有種淡淡的憂鬱。

&ldo;人，太複雜。就像是油畫，你看到的是草綠，是赭紅，但這是從何調配而來的綠，又是怎麼混合出來的紅，你怎麼能知道?&rdo;沈韞晃著洗乾淨的畫筆，頗有哲理地道。

&ldo;有沒有人，不在意這些?只看得到，表面的綠，或者表面的紅?&rdo;厲鈞不依不撓地繼續問。&ldo;我的意思是，不在乎它們怎麼來的，只在乎得到。&rdo;

沈韞想了下，就蹲在地上的姿勢，仰起頭望著厲鈞。他站在窗邊，本就高而瘦，逆光中更顯得修長，&ldo;不知道，只是，我比較在意而已。&rdo;

&ldo;在意‐‐&rdo;厲鈞喃喃自語著重複這兩個詞，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沈韞跟前那玻璃瓶中的松節油，混亂不堪。

他幾乎在一個瞬間脫口而出‐‐這就是你為什麼多年獨身的原因嗎沈老師?

但，強大的自我剋制能力，讓厲鈞將這一切都吞滅在無聲中，他表現得像是一頭受到傷害的野獸，獨自舔舐著傷口，而不願意再多吐露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

1摘選自《西歐近代畫家(上)》p75

作者：利奧奈洛&iddot;文杜裡

出版社：人民美術出版社

出版年：1979-12

第17章 渴望(五)

如果一句時光荏苒，可以讓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