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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不去了,我還有別的事。&ot;丁薇不緊不慢地說道,&ot;雖說王姐沒什麼親人,不過她做繡品生意,總有些要好的同行,我要到鎮上跑一趟,通知她們來弔唁。&ot;
&ot;你不是才從鎮上回來嗎?&ot;
&ot;是啊,不過這事我總要跟你商量一下再決定吧?&ot;
&ot;行啊,那就麻煩你了。&ot;石珏說道。
&ot;下葬的事,你也不用太擔心,該有什麼程式,到哪請工人,有啥忌諱,鍾存義他們都懂的。&ot;
&ot;你怎麼知道我把這事交給鍾存義?&ot;石珏覺得奇怪。
&ot;不是交給他去辦嗎?&ot;丁薇面色變了一下,&ot;除了鍾存義,你還能找到第二家辦喪事的人嗎?&ot;
&ot;我只是覺得你講話太自信了,好像都事先知道似的。&ot;石珏說道。
&ot;什麼事能瞞得了人?&ot;她笑道,&ot;這丁點兒大的村鎮,放個屁都能傳十里。誰能一手遮天,偷天換日?如有這樣的人,那就是天才了。&ot;
雨,又下個不停。
石珏和秦郡踏著爛泥漿水,在山間行走。
石麻洞位於石溪山深處,陷在一片莽莽叢林中。
風聲蕭蕭,大雨如注,單是撐傘已難以遮蔽濕氣,他們披上老式蓑衣,手裡拿著粗樹枝充當柺杖,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叢林深處走去。
林中老樹參天,植被茂密,本已遮天蔽日,加之雨幕深重,光線更難透進這林子低處,他們行走其間,不得不擰亮手電,才能繼續前行。
好在事先有丁薇指點,否則恐怕能不能走出這林子還是個問題。
山裡貧瘠,青壯年勞動力大多在外打工,家裡若有人突然辭世,往往要等待數天,才能等到子孫回來奔喪,這期間,屍體的儲存十分關鍵,特別是盛夏,分外棘手。沒有冰櫃,只能放置到溫度較低的溶洞裡,藉以保全。
石麻洞的地理位置很特殊,長年背陽,隱蔽在山林深處,洞底有暗河經過,涼水浸壁,即使炎炎夏日,走進洞中,體質強健的人也能冷出一身雞皮疙瘩來。
鍾存義父母的居所距離石麻洞僅有百來米遠,這對年逾六旬的夫婦在當地人心中始終籠罩著一層神秘光環。相傳,他們的祖先就是那位幫助石倫逃脫追殺的巫師,鍾家世代流傳著一本巫書,可令人死而復生,或是於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
十年動亂時期,一夥暴徒假借革命的名義,闖進鍾家,亂打亂砸,企圖找出巫書,結果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搜出書來。出乎意料的是,這事之後不到一年,那夥暴徒的頭領便得了一種怪病,查不出病因,無藥可醫,一天天消瘦枯槁,受盡病痛折磨,悽慘死去。
村裡人都傳言那是鍾家在施巫報復,對此,鍾家不置可否,任由流言越傳越兇。大家怕無意中得罪他們,惹禍上身,都不自覺地避開鍾家人。過了兩三年,鍾家老夫婦索性遷出村子,搬到石麻洞附近搭起一片木屋,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老頭子鍾雷有一手絕好的石器木匠技藝,製作棺材、墓碑又快又好,他的妻子就是那位巫師的嫡系後代,村裡人尊稱為月光婆婆,她專為人看風水、問米請神,還兼作法事。平常見人總是笑嘻嘻的,可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詭譎,叫人親近不得。
有人猜測,這是她守護石麻洞數十載,常年與死人打交道,身上晦氣難以散去所致。
石麻洞的洞口並非露天敞開,它被一座木屋所遮蔽。木屋大約有三十平方米,是個簡易靈堂,下葬抬棺前,可供人作奠祭之用。依照此地風俗,逝者若非壽終正寢、因病離世,都不可停屍家中。暴斃之人,會產生怨懟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