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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這裡前是虛無的,出了房間我就多了一個外殼。
在墓地裡有兩個人看到了我,一個是曾文書,另一個是陌生的中年男子。這兩個人為什麼能看到我呢?只有一個原因,他倆根本不是活人。
我立刻想到曾文書那張灰白色的臉和那雙惡毒的眼睛,以及飄忽不定的行蹤。
我記得墓地裡偶遇的那個中年人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現在想來原因很簡單,陵園就是他的家。
毫無疑問,這兩個已經不再是活人了。我遇到了鬼,或者說,我遇到了同類。
我在302房間睡了一晚,第二天我變成了正常人,還在努力尋找蔣梅繡死亡的真相,還在盡心盡力地工作,想來真是荒唐透頂。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忽然,我發現自己的手很涼,完全沒有溫度,像是一個冷血動物。更加令人不安的是,我彷彿能在黑暗中看清東西,書桌、衣櫃、雙人床,所有的傢俱都無比清晰。
我急忙拉開窗簾,在夜幕中我看到遠處的雜草叢,在寒風中搖擺不定,裡面好似隱藏著一個惡魔。
我拉上窗簾,暫時與外界隔離,好像只有這樣我才能稍稍安下心來。我是何時發生的改變,我不清楚,也許始於昨晚,也許剛剛發生。
此時,我想到另外一個嚴峻的問題,蔣梅繡到底在哪?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悼念她,顯然她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我才能輕而易舉地看到她。
我在漆黑的房間裡枯坐著,時間不知不覺地流走了,我不知道該如何拯救自己,也不清楚未來的歸宿在哪裡。
這一切或許都是出於我的想像,是過度悲痛而產生的幻覺?
我擰開檯燈,從書櫃裡取出夾著照片的那本書,照片中的我穿著一件及膝的風衣,個頭很高,五官端正,略顯清瘦,臉頰上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那是我幾年前的樣子,自從那次工傷後,我胖了許多。
照片掉到寫字檯上,我的心猛然收縮了一下。
我突然有了一個怪念頭:這張相片可能只是蔣梅繡的單人照!
我站在她身邊,被照相機鏡頭的特殊原理呈現出來。
我昨晚去的那間酒吧其實根本不存在,酒吧裡的一切均為假象。還有我的住房,所有的傢俱可能都蒙上了白布。
想到這裡,我穿上外衣,拿起手包,關掉檯燈,急匆匆地出了房間。我不能在房間裡再待下去了,此時此刻我已經沒心思等魚兒上鉤了,我要儘快搞清楚我眼中的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剛推開房門我就愣住了,我看到一個人一聲不響地站在我對面,他穿著一件綠色的睡衣,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臉上掛著冷漠的笑容。
難道這個人一直站在樓道里,隔著門板觀察我的一舉一動?
&ldo;你是誰?&rdo;他的嗓音很低。
該如何回答呢,此刻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ldo;你又是誰?&rdo;我反問道。
&ldo;我是這裡的住戶。&rdo;他說,&ldo;你好像不是。&rdo;
&ldo;我是來找人的。&rdo;我敷衍地說。
&ldo;找到了嗎?&rdo;
&ldo;沒有。&rdo;
陌生人咧嘴笑了出來,他的笑聲忽高忽低,在寂靜的樓道里迴蕩著。
&ldo;你當然找不到。&rdo;他止住笑,冷冷地說。
&ldo;為什麼?&rdo;我不假思索地問了一句,剛說完我就後悔了,很明顯這句話毫無意義。
&ldo;明知故問。&rdo;他說,&ldo;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除非你也是個死人。&rdo;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