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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位先生就是辦案的警官麼?&rdo;我剛剛落座;王季英突然問道。

&ldo;是的，是的。&rdo;我連忙回答：&ldo;不過，因為王義自絕於世給偵破工作帶來了一定難度，贓款無法追回，可是您老還設宴款待，真讓我羞愧難當啊!&rdo;

&ldo;這些我已經知道了，請放心，我不是那種胸懷狹隘的小人。我想過了，王義雖然不是我的兒子，但畢竟是秀芝所生。他很窮，我理應給他一些關照。&rdo;老人摘下眼鏡，長嘆了一聲說：&ldo;我沒想到他會竊取兄長家裡的錢財。唉，真是饑寒起盜心明!他因此丟了性命，我也很難過的。今天當著這麼多鄉親說明，我不再催辦這件案子，不再要求警方追回贓款了。你們警方不必再費精力偵察了。&rdo;

&ldo;您老請我赴筵就是為了向我說明這件事情嗎?可是王恩的意見呢?三萬元在我們窮山溝裡可不是個小數。&rdo;

&ldo;這也是他的意見。不信，你問王恩。&rdo;

王恩點頭稱是，並解釋說他與王義畢竟是同胞兄弟，他諒解了。

於是我打算告退。既然如此，我更沒有理由享受他們的招待;然而，王季英卻扯出另一個話題：

&ldo;我請你來不僅僅是向你說明我對王義的諒解，而且請求您為王恩幫忙：你是警察，這個忙一定幫得上的。&rdo;

&ldo;別那麼客氣，有什麼事用得上我。請您老直言，只要我幫得上忙，一定盡力而為。&rdo;

&ldo;是這樣。我這分第二次回家鄉了，耳聞目睹這深山之中老百姓的生活還相當貧窮艱辛，我沒有理由把他們母子留在這裡，王恩父子也要求跟我到臺灣去，於是我打算在小龍大學畢業之後就接他們到那邊定居，繼承我的財產。可是秀芝不同意，她說死也死在放裡，因為她兩眼失明，到陌生之地就更加為難，而這老磨坊是她摸索慣了的。這很讓我為難。如果臺灣與大陸趕早統一了多好!統一了，我就把家產全部變賣了回故鄉、為建設家鄉奉獻餘力。但這形勢我看不明白，那邊不少人說臺灣要獨立，如果真那樣，我回故鄉定居也很難，想來想去，還是讓王恩父子到臺灣去，這樣，就要大陸警方辦理合法的手續。我想你是家鄉人，這個忙是願意幫的，至於秀芝，我會耐心地做她的工作。&rdo;他說到這後面幾句，貼近了我的耳朵，話音輕輕的。

&ldo;那好說，只要臺灣那邊接受，辦個去臺灣的手續只是小事一樁，現在我們放寬了政策，只要給政保部門說說就行了。&rdo;我大言不慚地說。

&ldo;這就好!到底是家鄉人好說話，既然你答應幫忙，那麼這頓便餐是不該拒絕的吧?&rdo;老人又發出邀請。

我見他說話誠懇，真的沒有理由拒絕，只好應邀入席。隨著一陣盤碗杯盞的交響，酒菜擺了上來。王季英端起了酒杯，站在碾盤的中心地帶，以東道主的身份宣佈說：

&ldo;今天，我這個海外遊子，滿懷重歸故里的喜悅之情，請大家到微舍小聚，為的是表達幾十年來想念祖國、想念家鄉、想念鄉親的親情，並要感謝各位對秀芝婆孫三人的熱情關照，請各位於了此杯。&rdo;

大夥收喝一聲、幾十隻酒杯舉了上去，又一齊仰了脖頸，把酒杯傾斜著扣上了嘴唇，水酒人喉的咕濃聲、嘖嘖的咂嘴聲響成一片。

&ldo;這第二杯酒，&rdo;王季英豪情滿懷，再次舉杯叫道：&ldo;我要乘此機會向各位說明一件事情。我兒王恩不僅繼承了我的血統，而且繼承了我的粗俗庸陋的面目。他討厭這種繼承，認為給他的婚姻製造了先天的障礙。我也為此感到羞愧。因此，我同意他整容的請求。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