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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屋之後便坐在炕上嘆了一口氣問季陸&ldo;你說，人這一輩子為什麼這麼短啊?百十來年，還沒活明白就去了。&rdo;

&ldo;你又跟著有感而發什麼。&rdo;季陸看出我心情不好。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ldo;死亡真可怕。&rdo;我低頭道。

&ldo;是嗎，我不覺得。&rdo;

&ldo;那你怕什麼?&rdo;

季陸側頭看向我&ldo;我怕等，沒有盡頭的等。看不見期限，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死不了，也不想活。&rdo;圍邊住劃。

我輕輕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ldo;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怎麼辦。&rdo;

季陸身子顫抖了一下，厲聲呵斥道&ldo;別胡說。&rdo;

我感覺自己好像猜到了他的雷區。便乖乖噤了聲不再多說話。雖然我不問，但那個問題還依然在我腦子裡轉來轉去。

不管之前的我如何，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人。季陸幾千年不死不滅，但我不一樣，我會老會死更會生病。

我們之間所謂的相愛一場，不過是在我有生之年目送他漸行漸遠，我站在路的這一段束手無策的看著他消失在街角。他用背影默默告訴我，不必追。

看不到生老病死在身邊的時候，不會去正視思考這些問題。現在被環境感染，莫名的開始患得患失不像自己。

但是轉念又一想，不管以後怎麼樣，最起碼現在的季陸還在我身邊。他依然年輕，我還沒老，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時候。

我向來擅長自我調節，不到一會剛才那個悲春傷秋的人就被我扔到了一邊。掙開季陸的肩膀蹭的一下站起來，季陸一愣問我&ldo;幹嘛去?&rdo;

&ldo;上廁所。&rdo;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

農村的廁所都在室外，靈棚那裡昏黃的燈泡忽明忽暗，我出去的時候繞過房前直奔院子角那搭的一個草房。

草房旁邊有柴火堆，還爬著不少的葫蘆藤。我還沒見過那麼小的葫蘆，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

&ldo;這葫蘆蛋子摸一下就不長咯。&rdo;一個老太太滿頭白髮，背著手走了過來。

我趕緊收回手，回身說&ldo;不好意思啊，我……&rdo;看見老太太的瞬間，我愣了一下。只不過之前類似的情況見了太多，加上她表情又沒有我之前見過那些人那麼恐怖，所以我也沒多大的反應。

朝靈棚那邊看了一眼，月姐和棍兒哥在坐在裡面。老太太在我轉過去的之後扶著腿，慢騰騰的跪在地上。

我趕緊過去把老太太攙起&ldo;這是幹什麼啊。&rdo;

老太太笑意盈盈的看著我&ldo;我之前見過你啊娘娘。&rdo;

&ldo;嗯，在醫院的時候。&rdo;

&ldo;我那會啊稀里糊塗的，雖然起不來，但是你們說話啊我都能聽見。&rdo;我扶著她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去坐，老太太敲著腿跟我說起話。

&ldo;明天啊，我就得走了。這住了幾十年的老院子，再多看不了幾眼了。&rdo;老太太不捨的說。

&ldo;月姐現在有個好人家，你就放心吧。&rdo;

一提月姐，老太太抹了把眼淚&ldo;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孩子，以後還請娘娘多多費心照顧了。&rdo;

我想著這老太太人老糊塗，叫什麼也就沒計較，便點頭應了一聲。

日出之前，老太太的身子化作了一縷青煙，飄回了棺材中。月姐和棍兒哥還有幾個鄰裡鄉親一起去給老太太下葬，讓我和季陸留在家裡。畢竟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