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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完酒，把杯底朝上。

&ldo;像這樣空空如也，馬洛。裡面什麼都沒有。我最清楚這個。&rdo;

他把酒杯放在吧檯邊，僵硬地走到樓梯底，向上大約爬了十二步，抓著欄杆，停下來倚欄而立，苦笑著向下看我。

&ldo;原諒我這老套的嘲諷，馬洛。你是好人。我不希望你出事。&rdo;

&ldo;出什麼樣的事?&rdo;

&ldo;說不定她還沒有抽出時間來研究初戀情人陰魂不散的魔力，那個在挪威失蹤的傢伙。你不想失蹤吧，老兄?你是我自己專用的私人偵探。我迷失在塞普爾維達峽谷的野蠻奇觀中，是你找到了我。&rdo;他的手掌在磨光的木扶手上畫圈圈，&ldo;如果你失蹤了，我會傷心死的。就像那個迷上青檸汁的人。他變得無影無蹤，有時候我們簡直懷疑他是否真存在過。你想她會不會只是捏造出了這個人，以便有玩具可玩?&rdo;

&ldo;我怎麼知道?&rdo;

他低頭看我。他兩眼間現出深深的皺紋，嘴巴歪向一邊苦笑著。

&ldo;誰知道呢?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寶寶累了。寶寶玩破玩具玩太久了。寶寶想要說聲拜拜走掉。&rdo;

他繼續走上樓梯。

我站在那兒，後來坎迪進屋，開始打掃吧檯四周，把玻璃杯放在託盤上，檢查酒瓶裡的殘酒，根本沒理我。至少我以為如此。沒過多久他說：&ldo;先生，還剩一杯酒的分量，浪費了太可惜。&rdo;他舉起一個酒瓶。

&ldo;你喝掉吧。&rdo;

&ldo;對不起，先生，我不喜歡。至多一杯啤酒。一杯啤酒為限。&rdo;

&ldo;聰明人。&rdo;

&ldo;屋裡有一個酒鬼已經夠了。&rdo;他瞪著我說，&ldo;我英語說得不錯吧?&rdo;

&ldo;確實不錯。&rdo;

&ldo;但我是用西班牙文思考。老闆是我的人。他不需要幫助，小子。我照顧他，明白吧。&rdo;

&ldo;你表現不錯，痞子。&rdo;

他咬牙罵了一句西班牙話，&ldo;橫笛之子&rdo;。他拿起裝滿東西的託盤，一把扛在肩上，用手託著，學餐廳服務員的做法。

我走到門口，自己出去，想不通&ldo;橫笛之子&rdo;在西班牙文中怎麼會變成一句侮辱的話。但我沒有多想，要想的事太多了。韋德家的問題不止是酒精。酗酒只是一種偽裝的反應。

那天晚上九點半到十點之間，我撥了韋德家的電話號碼。響了八聲沒人接，我結束通話了，可是手一離開電話筒，我的電話鈴就響了。是艾琳&iddot;韋德打來的。

&ldo;剛才有人打來，&rdo;她說，&ldo;我預感是你。我正準備淋浴。&rdo;

&ldo;是我，不過沒什麼重要的，韋德太太。我走的時候他好像頭腦不太清楚‐‐我是說羅傑。我想現在我大概自覺對他有點兒責任吧。&rdo;

&ldo;他沒事。&rdo;她說，&ldo;在床上睡得很熟。我想洛林醫生使他心煩意亂，比外表看來嚴重。他一定對你說了不少廢話。&rdo;

&ldo;他說他累了想睡覺。合情合理嘛，我想。&rdo;

&ldo;如果他只說了這些，是很合理。好吧，晚安，謝謝你來電話，馬洛先生。&rdo;

&ldo;我沒說他只說了這些，我是說他這麼說過。&rdo;

停頓半晌後，她說：&ldo;人人偶爾都會有荒唐的念頭。別對羅傑太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