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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初九的身體並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樹枕的?

眼前人樹枕的身體也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從養育了他十多年的母親那裡奪取的。

他又想到了共同生活了十多年，視他如己出的父母親。父母親難道不知道他不是他們生的嗎?

狐仙還是一眼就看透了鯉伴的心思，他對鯉伴說：&ldo;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隱瞞你了。反正待會兒我們會讓你再次忘記這些經歷。我告訴你吧，這個醫館裡的人，都曾經是你的追隨者。你創造了一個新世界，又發現這個新世界不如你想像中完美，於是放棄了你所有的一切，要忘記這一切。因此，你用削除肉和骨的方式忘記，回到了剛出生的嬰兒狀態。

&ldo;在此之前，你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一位友人英年早逝，將他兩歲的孩子託付於你。你沒有將那孩子留在皇城養育，卻送到離皇城數千里的桃源養育，並為他置辦了許多房產。你在桃源聲稱這孩子就是你親生的。

&ldo;桃源地處偏遠，訊息閉塞，聽不到皇城的傳言，加上這孩子兩歲之前並無記憶，所以也一直認為太傅大人就是他親生父親。

&ldo;我想，那時候你就有了退隱的心思吧。那時候你常跟樹枕說，你不知道做的是對還是錯。

&ldo;這個孩子長大了，娶了媳婦，又生了娃。可是這個娃有先天不足，你讓我給他佔了一卦，從卦象看，他活不過兩歲。

&ldo;於是，你事先命令我們將忘記一切的你與那個娃交換。這樣既如了你的願，又讓娃的父母不知不覺，不會傷心。更重要的是，外人會猜測太傅大人轉世在哪裡，也會猜測太傅大人是不是隱居了，但怎麼也不會想到太傅大人竟然會成為自己的孫兒。

&ldo;此事辦妥之後，我們回到皇城，卻發現皇后娘娘初九要將所有的皮囊師和換過皮削過骨的人斬盡殺絕。當然，她早就在這麼做了，不過在你遺忘隱藏之前，她還掩人耳目。因為太傅大人你位高權重、呼風喚雨，還因為她對你有不能告人的感情，所以她略為收斂。但是從你在皇城消失的那天起，她變得肆無忌憚，甚至癲狂。皇城裡血流成河，人人自危。東市刑場每天要砍無數的腦袋，比東市每天切開的白菜還要多。你選擇了杜門，一人置身事外，不但拋棄了樹枕，也拋棄了所有曾經追隨你、敬仰你的人。&rdo;

鯉伴慌亂地爭辯說：&ldo;不!不!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不會這麼做!不會的!&rdo;

樹枕含著淚說：&ldo;我也不相信你是這種人……&rdo;

鯉伴愧疚而又感激地看著樹枕。

&ldo;可你當初就是這麼做的。&rdo;樹枕的淚水從臉頰滑過。

鯉伴渾身一涼。

狐仙補充說：&ldo;初九後來親口跟我們說，她之所以清洗皮囊師，是因為你離開皇城之前的囑託!是你，一手創造了皮囊師的世界;也是你，要將皮囊師趕盡殺絕!&rdo;

這一句如同晴天霹靂，震得鯉伴腦袋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作響。

圍繞著他的皮囊師門徒們紛紛露出怒不可遏的表情，恨不能立即上前來以手將他撕開，生吃他的肉，生喝他的血。

樹枕抹去臉上的淚痕，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皮囊師門徒們說：&ldo;我相信太傅大人不會清洗你們的，當初他創造皮囊之術，是因為心疼失去容貌的人和渴望獲得美貌的宮中秀女。他不忍心看到雷家二小姐的母親閉門痛苦，心如死灰;他不忍心看到雷家二小姐的姐姐備受冷落，苦等到老。&rdo;

說這些話的時候，樹枕轉身看了看一直站在她身後不遠的穿著白色長袍的女人。

那女人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