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第1/2 頁)
白蘭止住了淚水,顫抖的手拿起牆上的電話分機,撥了我的號碼。
接通的一瞬間,她終於放棄了,只說我到家了,就匆匆掛機。
聽筒沒掛好,拖著電話線甩下來,在貼了瓷磚的牆壁上磕打一下後,悠悠擺動不休。
白蘭蹲在牆角渾身顫抖。濕漉漉的發梢不間斷地垂落著水珠,滴答滴答敲擊著地面。
拔出針頭的那一瞬間,丁子光認真凝視著趙東仁的臉。
那張臉上滿是驚恐和疲憊,被堵著的嘴裡傳出嗚嗚的聲音,整個身體猶自掙扎扭動。
陳駿很吃力地壓著他,滿頭是汗。
很快,馬上就結束了,趙局長。丁子光平靜地說完,轉臉望向窗外。
又起風了。
12月18日,12時20分。
你應該告訴他。丁子光語氣不太堅定,客廳牆上掛著的白梅遺像讓他很不舒服。
坐在對面沙發裡的白蘭搖頭,那是我姐姐。
你能瞞多久?一輩子,可能嗎?
最起碼,抓到殺她的兇手。白蘭抬眼看著丁子光。
你覺得會是誰?
一定跟趙東仁有關,一定。還有跟他吵架的那個男人。
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保密,什麼也不要告訴他。行嗎?
點頭的同時丁子光嘆了口氣,他突然開始後悔,眼前這個女孩或許不夠聰明,但絕不柔弱。
還有,麻煩你查查貪汙的事,行嗎?白蘭的眼神裡流露出請求。
沒問題,我正在做。丁子光凝視著白蘭的臉,想了想開口又問,那以後怎麼辦,你和他?
白蘭抬眼看著牆上的相框,隔了半晌,幽幽地說,沒有以後,就要結束了,我不配。
12月31日,18時。
開門時陳駿楞了一下,門外的丁子光推著一架輪椅,上面還放著臥床病人才用的那種塑膠便器。
你的新年禮物。丁子光笑著說。
什麼意思?
從今天起,你是個癱瘓的病人。
要多久?時間長了我受不了。
不會太久的。洗錢需要過程,時間長一點,我們更安全。
是去泰國嗎?
那邊的黑市醫院,整容技術不錯。
你確定是整容,不是變性?
這個笑話不可笑。丁子光繃緊了臉。你自己吃飯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又去找那個姓白的女人?你看上她了?
這個笑話也不可笑。丁子光轉身走了。
1月7日,15時40分。
我現在忙,下班再說吧。白蘭掛了電話,表情很平靜。
男朋友回來了?身邊同樣穿白大褂的同事問。
我們分手了。白蘭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1月7日,21時10分。
我是清白的。白蘭聲嘶力竭的怒吼在樓道里飄蕩。
防盜門被重重地摔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白蘭背靠在門上,激烈的爭吵讓她精疲力盡,雙腿漸軟,身體下滑坐在地上,臉上淚痕未乾。
出來陪我喝點。我站在樓下,仰臉望著漫天星斗,衝著電話裡的小丁說。我跟白蘭掰了。
透過玻璃窗,白蘭的眼睛也在仰視夜空繁星。
對不起,我姐姐是貪汙犯。她的聲音小得像是夢囈。
相框裡的白梅凝視著她,滿臉笑意。白蘭猛地站起衝上去摘下相框,高高舉起,卻沒有砸下。最終她把姐姐的遺像緊緊摟在懷裡,那樣子看起來像是生怕會失去。
1月16日,11時50分。
窗外那輛切諾基已經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