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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社保分局有場見不得人的麻將。桌上本來只有3個人,趙東仁、白梅和金大鍋,稀里嘩啦的打出1300萬來。本來還能玩得更大,結果白梅突然中途退出比賽,這無異於打出一張燙手的牌,趙東仁和金大鍋想不和都不行。
就在這時候秦東明偷偷摸摸上場了,他聞到了錢的味道,知道這一把一定和得很大。所以他跳過趙、金二人,搶先截和,然後再把他們一一踢出賭局。與此同時也沒忘了在旁邊看牌的小丁。
因為沒有夜間航班,第二天下午我才趕回來。
昨天晚上和小丁透過電話之後我一直心神不寧。秦東明的事我沒法跟他明說,只能告訴他哪都不要去,誰都不要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小丁聽出了我的慌張,沒多問就掛了電話。
組裡只剩蘑菇一個人,說老秦一大早就出去了。下鄉感冒在家休息,凱子和酒杯出差,從金大鍋車裡跳出來的那個桑拿小姐醒了。
老秦沒什麼不正常吧,這幾天?我問蘑菇。
沒有啊,今天早上在他辦公室裡發飆來著,還砸了什麼東西。我沒敢過去看。
見到我遊蓉的表情很疑惑,說你怎麼回來了,洗錢的事查清了?然後花了半個小時聽我跟她解釋社保局的麻將大賽。
我嚴重懷疑她那兩個學位有水分,理解能力比我媽還差。聽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是說秦東明把那筆錢轉走了?
我都快哭了,說不光是轉錢,趙東仁死那天,樓底下有輛黑色桑塔納,裡面有人抽菸。撞丁子光那輛車也是桑塔納。你把這些東西加一塊想想。
有點,怎麼說呢,荒謬。遊蓉沖我揚著那張黑臉。證據,你有證據嗎?全是猜測。
我他媽要能找到證據要你還有個屁用。我在心裡狂罵,嘴上說不管怎麼樣最起碼先把他叫回隊裡,當面說清楚。
遊蓉抓起電話撥了秦東明的號碼,話筒帖在腮幫子上,臉居然越來越白。
秦東明的手機關機了。
我轉身往外沖,一邊跑一邊掏手機。
切諾基拉著警笛在街頭疾馳,車廂上方的磁性警燈閃得驚心動魄,我沒統計一路闖過幾個紅燈。
手機撇在副駕駛座上,後蓋都被磕飛了。那是我一怒之下摔過去的。小丁沒有回傳呼,筒子樓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建設路上車不多,可我還是覺得擁擠得要命,停了車一路狂奔,喘息和腳步在空曠的樓梯間互相撞擊共鳴,回聲不絕。
敲門,無人應聲,砸門,依舊。
我後退一步,抬腿猛踹。那扇紅漆木門應聲彈開,重重的磕在牆上,門框上方的橫樑發出咯吱聲,一片灰塵落下。
凌亂的房間裡空無一人。
房間裡的桌椅都傾倒在地,陳駿的被子扔在地上,床單和褥子都被取走,厚厚的實木床板裸露著,上面有個青黑的彈孔。
地上還有一隻燒化了一半的可樂瓶。
床邊的牆壁上有尚未乾涸的零星血痕,呈噴濺形狀。那是從傷口噴射出來的。
我覺得頭有點暈,眼前的一切宛如夢境毫不真實,兩腿發軟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搖搖晃晃站起來,一步一步倒著退出房間,給遊蓉打了電話。15分鐘後,樓下的警笛響成一片。
兇手顯然沒有足夠的時間清理現場。技偵處的閻軍在現場忙了很久,我告訴他這裡住的是我朋友,然後一直弓著腰在他身邊看著,雙手攥拳一言不發。
門口的腳墊上採集到一些黑色彈性顆粒,表面還附著著細沙。床下提取到1枚762毫米口徑的手槍子彈彈殼,在床板上的彈孔裡,也提取到1枚鉛制彈頭。那是一枚利用舊彈殼手工製造的土製子彈。彈頭變型的很厲害,已經無法鑑別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