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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義叔出來上了車，李素寧神態已經恢復常態，心平氣和像是沒有事發生。我不禁心下惻然，女人還真是善於偽裝的動物。

我開著車到了王庸家，接上他，我們四個人直奔江浦新村。

這一去可遠了，離市區幾十公里，走高速也得一個多小時。路上我們四人沒有說話，王庸無聊，開啟車上的收音機聽著交通臺。車裡的氣氛昏昏欲睡，王庸有點焦躁，問我：&ldo;老菊，我們這是上哪做業務，怎麼跑出去這麼遠?&rdo;

&ldo;哦，鄉下。&rdo;我說。

王庸眯縫眼看看我們：&ldo;你們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吧，做業務怎麼還帶著小李?&rdo;他指指李素寧。

這時候不能騙他了，我簡單介紹說，咱們要去鄉下調查馬如海生前參加那個教會的據點。

王庸惱了：&ldo;你們是不是閒的，我剛清淨兩天，你們是不是想讓我死去。&rdo;一說到教會，他馬上想聯想到出現在夢裡的平頭男人。

看來這個男人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王庸有些歇斯底里。

我不耐煩：&ldo;你能不能踏踏實實坐著，我們就是去看看，青天白日的，能出什麼危險。再說了，你現在有心結，不把夢裡的問題搞清楚，你還會做噩夢。&rdo;

這句話算是說到王庸的心裡了，他氣哼哼不說話。

終於來到江浦新村，這裡靠近大江支流，村裡隨處可見魚塘，只是現在天寒地凍，水塘表面結了厚厚一層冰。村裡大片大片的土地，長滿了雜草，乾枯的樹杈上還掛著塑膠袋，顯得非常蕭條。

我們下了車，冒著寒風往村裡走，很難見到人影。這個村一看就是典型的打工村，年少力壯的都到大城市打工，留在村裡的都是中老年和孩子。

我們攔住一個婦女，向她打聽教會的情況。

婦女扎著頭巾，用濃重的地方話口音說：&ldo;沒了，人都走了，房子鎖的。&rdo;

她沒多說什麼，急匆匆走了，像是被蛇咬了一口，避之不及。

李素寧說：&ldo;我認識那地方，我帶你們去。&rdo;

我們幾個人順著村路向西，走了大概十幾分鐘，拐過兩道院子，來到一大片土地前。李素寧指著遠處：&ldo;就在那。&rdo;

在這片土地的對面，有一片小樹林，一棟大莊戶院孤零零修在樹林旁邊，周圍沒有建築物，非常空曠。我手搭涼棚看過去，好像沒看到什麼人，應該是空的。

一看到這個院子，王庸呼吸急促，緊緊拉住義叔的胳膊，哭喪著臉：&ldo;叔，我就不過去了。&rdo;

&ldo;怎麼?&rdo;義叔問。

王庸呻吟幾聲，臉色非常難看，牙齒都在咯咯響：&ldo;那，那地方就是出現在我夢裡的院子。&rdo;

第四十章 眼睛

&ldo;能確定嗎?&rdo;義叔問王庸。

&ldo;像。&rdo;王庸瑟瑟發抖，這種程度的害怕絕不是裝出來的：&ldo;一看到這個院子，我就不舒服，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rdo;

&ldo;如果實在不想進，我也不勉強。&rdo;義叔說：&ldo;但你必須要隨我們過去看一眼，進一步確定。&rdo;

王庸答應了，躲在我身後，磨磨蹭蹭跟著我們穿過一大片荒野。

我們來到莊戶院前，四面高牆，大鐵門落著鎖。透過鐵門縫隙看進去，這是普通的農戶院，靠牆修著驢棚豬窩，院子當中擺放著幾條長桌，上面鋪著厚厚的東西，可能是山貨。從這些東西來看，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住過，透著蕭條和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