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第1/3 頁)

第17章

一

再過一個月卡班尼便要退休，他很恐擢。他來自警察世家：父親是警察，弟弟是警察，兩個叔叔也是警察。紐約市警察局對他家來說不只是一份職業，也是整個的生活。

卡班尼不釣魚、不打高爾夫、不集郵，除了幹警察，根本沒有其他嗜好。你叫他退休幹什麼‐‐帶老婆到佛羅裡達去無所事事的安享餘年?

調查賽門&iddot;艾勒比的案子很像是一針強心劑;他以前跟埃布林納&iddot;布恩共過事，知道這位小組長很不錯，況且布恩的父親也是一位巡警，後來因公殉職，卡班尼還去參加過喪禮。

他主動要求負責甘沙克的理由是：他外甥就是智慧不足的孩子，他自認對這類殘障已比較瞭解。卡班尼一共有三個女見，都已經婚嫁，有時候萬不得已和三個女婿一道吃飯，他總是懷疑這幾個傢伙是不是也有些智慧不足;沒一個幹警察。

他和甘沙克頭一次會面，情況還算順利。他在療養中心和甘沙克磨菇了將近三個小時，一面稱讚他的風景畫，一面東拉西扯的閒聊。

在閒扯當中，偶爾迸出一、兩個有關賽門醫生的問題，甘沙克都能毫不猶豫的作答，他對這個話題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厭煩‐‐但是當卡班尼問起兇案發生那晚他的行蹤時，這孩子猶豫了。

&ldo;沙克，那天是星期五，你那晚在做什麼?&rdo;

&ldo;我在療養中心一直待到打烊，去問費太太，她會告訴你的。&rdo;

&ldo;好，我去問她。那中心打烊之後，你幹什麼呢?&rdo;

&ldo;我回家。&rdo;

&ldo;嗯哼。你不就住在街口嗎?我猜你九點五分左右就可以到家了，對不對?&rdo;

甘沙克不看他，只顧專心的畫樹。

&ldo;呃，可能晚一點，我閒晃了一會。&rdo;

&ldo;那晚雨下得很大，你不會在暴風雨中逛街吧，沙克?&rdo;

&ldo;我不記得了啦，&rdo;甘沙克折斷了粉筆，生氣的把它扔掉。

&ldo;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問題，我不答了。你真是‐‐&rdo;他開始結巴起來。

&ldo;好好好，你不用再回答任何問題。我只是以為你願意幫我找到殺賽門醫生的兇手。&rdo;

甘沙克不說話。

&ldo;嘿，&rdo;卡班尼接著說，&ldo;我有些餓了，你呢?街口有家快餐店，我去買兩份漢堡和咖啡回來吃，好不好?&rdo;

&ldo;好啊。&rdo;

卡班尼買了吃食，兩人一塊午餐。有個老太太轉著輪椅過來，死盯著卡班尼瞧，他給她一片泡菜。他不再提賽門&iddot;艾勒比的案子，改談甘沙克的蠟筆畫，他問甘沙克為什麼一直畫風景。

&ldo;風景乾淨又漂亮，&rdo;甘沙克說。

&ldo;不像這裡。&rdo;

&ldo;當然，可是你的畫裡沒有一個人。&rdo;

&ldo;不要，&rdo;甘沙克搖搖頭。

&ldo;不要人，這些風景全屬於我一個人的。&rdo;

卡班尼向費太太求證，她證實甘沙克每天都在中心待到九點休息才走。卡班尼謝了她，慢慢走到甘沙克的住處，親自計算時間，結果發現以最慢的速度也只消一分多鐘。

甘沙克和他母親住在西七十八街一幢危樓的地下室;邊上是一幢難看無比的傢俱倉庫。兩幢建築都被塗得亂七八糟，門前也都堆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