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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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霽揹著大提琴進了門,一樓起居室中空空蕩蕩,靠海一面的落地窗窗簾開著,門窗緊閉,房裡所有的物體都靜置著,一點活氣都沒有。他握在手裡的手機又震了一下,他抬手看了一眼,另一隻手便一鬆,裝著母親遺物和假髮的包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麼失魂落魄,”溫常世的聲音從身後樓梯上傳來,“相親失敗了吧。”
喻霽轉過頭,冷冰冰地看了溫常世一眼,說:“滾。”
溫常世拄著柺杖從樓梯上下來。柺杖是張韞之昨天給他拿來的,說方便行走。
可能是喻霽的狀態的確很差,溫常世沒繼續跟喻霽抬槓,他打量著喻霽,問喻霽:“大提琴?你的?”
喻霽“嗯”了一聲,他看著手機螢幕,是他爸發給他的語音資訊,他放在耳邊聽了,邵英祿說岑姨在收拾家的時候,找到了他和喻霽母親結婚時的dvd影片,問喻霽想不想看。
喻霽不知要怎麼回,便呆呆站著。
他還在想,溫常世又說:“拉一曲聽一聽。”
溫常世幫喻霽提起了掉在地上的袋子,一瘸一拐地拎著走到架子邊放著,然後坐到了沙發上,還翹起腿,一副理所當然在等待喻霽演奏的樣子。
喻霽過了些神,問溫常世:“你腳不好為什麼還翹起來?”
說完喻霽等了一會兒,溫常世沒動,喻霽便走過去,推了一下溫常世的右邊膝蓋,讓他雙腳碰著地,問他:“還想不想好了?”
溫常世被喻霽碰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頭,但喻霽退開了些,他就沒說什麼。只是又指了指喻霽大提琴,意思是想聽。
喻霽把琴盒拿下來,手扶著,問溫常世:“你聽得懂嗎?”
“你不妨試試。”溫常世說。
喻霽不想回復邵英祿給他發的資訊,溫常世態度也不是太差,喻霽便去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又拿出了琴,試了幾個音。
大提琴和小提琴不大相似,大提琴沉悶一些,高音也未必能有多輕鬆愉快,沒有他人協奏,更顯的無趣。
喻霽拉了一首天鵝,再拉一首d大調無詞,兩首都不長,他一抬眼,溫常世已經睡著了。
天色暗了,窗下的感應燈亮起來了,喻霽看著靠著沙發背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的溫常世,傻看了幾秒,便很平靜地把琴弓收起來了。他本來也沒指望溫常世能認真聽。
皮質琴盒上有一塊小小的刺繡標牌,是喻幼怡給他繡的。
喻幼怡是很浪漫主義的人,她拍攝婚禮影片,親手修兒子姓名標牌的時候,應當不會去想,自己和家人以後會不會過得好。
喻霽半蹲著,把琴放進盒子,扣上一個金屬扣,按扣碰在一起,輕輕一響,溫常世又醒了。他目光銳利地掃過來,看見喻霽的動作,愣了愣,問喻霽:“好了?”
“怕吵醒你,”喻霽冷淡地對溫常世說,“就收起來了。”
溫常世的表情很鮮有地帶著些心虛,他對喻霽說:“還行。”
喻霽本來覺得自己沒生氣,聽完溫常世的評價反而不悅,他問溫常世:“行在哪裡?讓你做了個好夢?”
“要睡就上樓去睡,”喻霽看溫常世要說話,馬上打斷了他,“免得又開始生病。”
溫常世站了起來,向喻霽跨過來,喻霽抓著還沒完全合上的琴盒,仰頭警惕地看著溫常世,問他:“幹嘛?”
“喻霽……”溫常世也半蹲在喻霽面前,眼睛垂著,看著喻霽的嘴唇,問他,“你化妝了?”
喻霽臉噌地紅了,他低下頭,聲音有點大地說:“沒。”
“化了吧。”溫常世確信地說。
“沒有!”喻霽迅速把琴盒全都扣好了,想站起來,胳膊被溫常世一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