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第1/3 頁)

&ldo;完全沒有這回事。&rdo;

&ldo;所以說，為了證實它，我才從日本趕到此地。檸檬悲歌中寫道：&l;……厄運降臨的緊要關頭，……瞬息之中，您向我傾訴了畢生的愛……&r;。為了把檸檬送還給自己女兒，楊君裡熬過了戰後漫長的三十六個春秋。而且，正是為了這個&l;瞬息&r;，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當我們明白了檸檬所包涵的淒楚涵義，看到了檸檬發出的&l;森森寒光&r;之後，就會感到查清楊君裡的死因是我們日本人的債務。楊君裡留下的檸檬雖然只有一隻，但這種檸檬決不是一隻，它應該由全體日本人來承當。

&ldo;如果無愧於智惠子的話，就不能讓楊君裡在戰爭過去三十六年後送來的這個檸檬腐爛。……我就是這麼想的。怎麼樣？還不能把智惠子的地址告訴我嗎？&rdo;

井崎猶豫起來了。

棟居終於從井崎嘴裡問出了智惠子的地址。戰後，楊君裡保藏了三十六年的檸檬，終於使頑固的井崎開了口。

智惠子現在已經結婚，當了藥劑師，同丈失一起在澀谷區幡谷二段經營一家名為&ldo;瓣天堂&rdo;的小藥店。澀谷區幡谷同楊君裡生前走訪的目黑區都立大學一帶方向正相反。

棟居問井崎，對目黑區一帶是否有線索可提供。井崎含蓄地回答說，去走訪一下智惠子就會明白。這似乎意味著楊君裡所找的這個人同智惠子有某種關係，而井崎並不想親口把其中的原委說出來。井崎顯得疲憊不堪，彷彿戰後三十多年來第一次卸下了&ldo;731&rdo;這個沉重的包袱。

&ldo;最後我還想打聽一件事，您要是認為不方便，不願回答也可以。這就是：戰後您怎麼會到這個基地來的呢？&rdo;

這個問題同偵察無關。但是案件發生後，棟居始終追尋著731部隊的陳跡，隨著調查的逐步深入，他對原隊員在以&ldo;731&rdo;為基礎發展起來的美軍細菌戰研究基地中生活了三十七年這件事發生了興趣。

&ldo;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停戰後，&l;731&r;的幹部都受到美軍統帥部第二參謀部的審問。我作為&l;731&r;的一名技師，也受到審問。當時，擔任審問的人和我的妻子是同鄉，他勸我到剛籌建的美軍細菌戰部隊做技術顧問。

&ldo;當時，整個日本是一片廢墟。由於要隱瞞&l;731&r;的經歷，我不知道撤退後靠什麼維持生計，感到前途一片渺茫。於是便接受了他的邀請，打算暫時作一個過渡。就這樣，我成了弗都&iddot;戴多利庫的遠東分部‐‐美國陸軍駐日醫療總部406醫學研究所的名譽職員。這個機關是以研究亞洲地區風土病的名義設在日本的。在韓戰時期改名叫&l;聯合國軍406醫療所輸血部&r;，從事獻血工作。到美國來是在一九六八年。&rdo;

停戰後，美國和石井四郞做過一筆幕後交易，一方把&ldo;731&rdo;研究成果移交美國做抵押。另一方則免除戰犯起訴。關於這一點，瓊&iddot;萊辛的文章已經透露過。但這種交易很可能是在g2審問的時候進行的。如此看來，在井崎受審的時侯，石井因郎和北野政次等幹部也受到過審問。棟居意外地窺見了戰後史中的某一頁。

&ldo;然而，我在這裡已經成了一個沒用的人。我想回到智惠子所在的日本去。但是妻子的墳墓在這裡，把她一個人留在異國的土地上太可憐了。於是我就一直呆在這裡了。&rdo;

井崎補充的這番話，體現了他對亡妻的無限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