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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麼奧山是從哪兒聽到解剖的情景才作那首詩的呢?&rdo;
&ldo;反正是參加解剖的人告訴他的。&rdo;
&ldo;野口班的藪下技術員在場嗎?&rdo;
&ldo;野口班是研究立克次氏體的,不搞解剖。&rdo;
&ldo;為什麼要把無辜的少年活活地開膛破肚呢?&rdo;
&ldo;為了獲得新鮮的標本。&rdo;
&ldo;如果不妨礙的話,我想請您談談解剖的情況。&rdo;
&ldo;能回憶出來的都是些令人厭惡的事。&rdo;
三澤鼓起勇氣,重新挖出了埋在戰爭傷疤下的可怕記憶,他敘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活人解剖場面。
昭和十九年四月初,少年一動不動地蹲在解剖室的角落裡,那位少年比我小得多,當時才十二、三歲。他看著眼前十幾個穿白衣的石川班班員、淺黑色的鐵製手術臺、手術臺的上面,從天花板吊下來的無影燈照亮全室、盛著福馬林液的標本玻璃容器,閃著寒光旳手術器材‐‐事實上就是剖開少年身體的兇器‐‐手術刀、切割刀、切開器、鋸。聞著解剖室內的福馬林氣味,被眼前這種緊張的氣氛嚇蔫了。
就象當時大部分中國普通市民一樣,少年很瘦、臉色很壞。出於生物的本能,他似乎預感到自己身上將要發生的事,拚命把身體蜷縮起來,恐怖地等著事情的發生。有時他向四周射去求救似的目光,這裡沒有一個同伴,他已經同平日可以保護他的親人遠遠地分開了,他意識到現在再哭、再喊,親人也聽不到。少年完全絕望了,他儘可能縮卷身休,似乎要躲到自己身體裡去。
參與解剖的隊員已分派好各自的任務。擔任主刀的是石川班的助手格技術員,口述剖驗記錄的是班長級的技帥(醫師)、記錄口述的是新米技術員,此外還有協助手術的技術員以及十幾名參觀實習的少年隊員。各班的班長部是頗有名氣的醫學學者,但他們除了對馬魯他感興趣外,沒有幹過其他壞事。
準備妥當後,命令助手脫掉少年的衣服,少年嚇得縮成一團。
&ldo;一點也不痛,脫衣服吧。&rdo;在助手再三催促下,少年絕望地慢吞吞脫起衣服來,直至襯褲也脫去,全身赤裸。
&ldo;上床?&rdo;
少年意識到危險,本能地向後退縮,幾名助手抓臂拎腳,硬把他抬上手術臺。迫使他在手術臺上做側臥姿勢,讓背脊彎曲,在腰椎注入麻醉劑。麻醉劑開始生效時,再將浸過氯仿的紗布蓋住鼻腔。少年稍稍掙紮了一會便完全進入睡眠狀態。然後用酒精將少年的上半身擦淨。
執刀的技術員拿著手術刀走近少年。助手告訴他開始手術的時候了。手術刀刺入少年的脖頸,從身體正中一口氣剖到下腹部。刀口兩側立刻噴湧出鮮血,助手馬上用止血鉗沿刀口兩側止血,並用鉗子擴張切開的腹膜。儘管採取了止血措施,鮮血仍然飛濺出來,執刀者和助手的白衣服都沾上了斑斑血跡。黃色的脂肪層下出現了帶淡桃紅色粘液的內臟。大腸、小腸、十二指腸、胃、胰臟、肝臟、腎臟,脾臟等,先後一一取出,分別檢查、算量後,放人鐵水桶內。
肝臟九百八十八克
腎臟左七十二克、右六十九克
脾臟七十六克
―個助手事務性地讀著秤上的刻度。剛離身體的內臟還在顫動,以致指標搖晃著無法讀準刻度。腹腔取空後,開始剖胸膛。執刀者將手術刀換成切割刀,扎咕扎咕地從下到上將肋骨割斷。肋骨全部剖斷後,再將胸骨和鎖骨切開,露出心臟和肺。腹部已經掏成了一個空洞,但心肺尚有正常的功能。執刀者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