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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巖桐!&rdo;棟居尖聲叫道,女店員嚇了一跳。

&ldo;現在還叫大巖桐嗎?&rdo;棟居馬上恢復了平靜。

&ldo;是的,這花多美、多優雅啊!夏天它容易被太陽曬焦,所以要避免陽光直射,放在陰涼的地方,可以保鮮很久呢。&rdo;店員以為棟居要買它。

大巖桐在智惠子生活過的地方也出現過,它不僅是奧山詩句中的關鍵字眼,而且也給智惠子光太郎的生活史(也可以說是愛情史)增添了光彩。

根據年譜記載,明治四十五年六月,光太郎的雕刻室落成時,智惠子就是拿著一盆大巖桐作為禮物前去拜訪的。說明這確實是智惠子酷愛的極其美麗的花。另外,它在光太郎的詩中也出現過許多次。

這種花出現在同智惠子有關的地方的花店裡,這是偶然的嗎?作為花店,賣這種花,當然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大巖桐並非常見的花種,棟居也是第一次從《贈某君》詩中讀到。

棟居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店員:&ldo;真是美麗的花呀。是不是經常有住在附近的人來買它?&rdo;

&ldo;噯,有人就很喜歡它呢。這花稀罕,所以貴,附近沒人買,好象專門為他賣的。&rdo;

&ldo;那位頤客是不是上了年紀,叫奧山?&rdo;

&ldo;哎呀!您怎麼知道的?&rdo;店員驚訝地說。瞎猜一句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棟居乾脆順藤摸瓜。

&ldo;其實,我是來訪問這位奧山先生的,但把他的地址弄錯了,正到處找得不厭煩呢,您能把他的地址告訴我嗎?&rdo;

棟居抑制住內心的激動,終於突破奧山地址這個堡壘了。

&ldo;奧山先生嗎?您順保健所路向駒人方向走一點點,有幢藪下公寓,他家就在裡面。最近幾天般見到他,真擔心,別出什麼事呀。&rdo;店員惦念地說。

&ldo;多少日子沒看到他了?&rdo;

&ldo;噢,大概有一星期了,平常每天早晚各一次,他都要在豎著高村光太郎和智惠子的告示牌的那個拐角處拐彎,向文林中學方向散步。我在給他送花去的路上經常碰到他。&rdo;

&ldo;就是那塊智惠子的告示牌嗎?&rdo;

&ldo;看來那位老人很懷念高村光太郞呢,常常看到他在那裡看著告示牌出神。&rdo;

奧山畢竟到智惠子生活過的地方來找自己的歸宿了。在那幢並非智惠子舊居的房子前,他就這麼朝夕散著步,苦度餘生。這位老&ldo;弟弟&rdo;的胸中仍然保持著當年的&ldo;純潔愛情&rdo;,這是出乎棟居意料之外的。

棟居從花店店員那裡打聽到奧山老人的住址。他已是古稀之年,一週不外出,令人擔心。

藪下公寓就在保健所路上告示牌附近,是幢混凝土的四層樓破舊公寓。

奧山的房間是二〇一室。二樓走廊很長,東西向,二〇一室是西邊第一間。站在二〇一室門前,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棟居心頭。只見門縫裡插著好多天的報紙,有幾份插得不牢,掉落在地上。這意味著屋子的主人已多日不看報,或者不在家。

棟居站在門前按響了門鈴。室內好象沒有人。在城市裡不斷有單身生活的老人孤獨地死去。棟居心裡更不安了。

恰巧一位同住一層的家庭婦女走過來,棟居問她奧山是否在家。

&ldo;說起來這幾天倒真沒見他呢。&rdo;她回答。看來她並不怎麼關心這位上年紀的鄰居。

&ldo;奧山先生一個人生活嗎?&rdo;

&ldo;哎,是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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