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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燒完香,治喪委員會主任‐‐一位同死者關係密切的作家,致悼詞。悼詞讀到死者經歷時,戰爭中的那一段隻字未提。
告別儀式結束,出殯的時刻到了。棺材已從祭壇上抬下,同家屬進行最後的告別,然後將供花放入棺內,釘上棺蓋,由家屬和死者生前好友抬上靈車。
送殯到火葬場的是死者近親和其他志願者。一般來弔唁的人都三三兩兩地回去了。
客人來時都是乘出租汽車的,回去時這一帶就沒有出租汽車可僱了。唯一可乘的就是公共汽車,但是車很少。棟居在這裡無熟人,無便車可搭。乾脆走到百合丘車站,對棟居來說,走路並非難事,但由於此番參加葬儀無所收穫,所以歸途愈覺步履沉重。路上,三三兩兩穿著喪服的人朝著同一方向走著,這些人都是沒有交通工具的。他們擦著汗走在塵土飛揚的鄉間小路上。前來弔唁的人在歸途中往往是沉默的,特別是死者的同齡人,往往很自然地聯想到自己,從死者的今天想到自己的明天。
四個五、六十歲的男子走在棟居的前面,他們步履沉重,走的下坡路,卻象在爬坡。剛才在會場裡沒有發現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哪個角落裡。棟居開始注意這四個人了,他們同古館年齡相仿,文學界或出版界的人士是坐車來去的,他們一定不是這方面的人。
同古館歲數相仿,很有可能是同古館一起在中國大陸共過事的戰友。棟居快步趕到他們背後,保持一定距離,跟在後面。
&ldo;同事越來越少啦。&rdo;四人中的一個淒涼地說。
都不吭聲,默默地走著。
&ldo;古館先去了,他是我們的驕傲!&rdo;另一個人惋惜地說。
&ldo;今年秋天的全國大會你們有什麼打算?&rdo;第三個人開口了。
&ldo;今年我不參加。&rdo;第四個人說。
&ldo;為什麼?&rdo;其他三人邊走邊投去詢問的目光。
&ldo;這已經不是我們這些人的聚會羅,總覺得被別人取代了。&rdo;
&ldo;這個會已經背離原先的宗旨了。&rdo;
&ldo;要是古館不死,他就能替我們少年見習技術員作主。&rdo;
&ldo;我也不去了,什麼都是強迫的,不象以前那樣,按當時的順序排在會場的角落裡。&rdo;
四個男人中的一人,嘴裡突然漏出了&ldo;少年見習技術員&rdo;,棟居相信他們就是古館在731部隊時的戰友。棟居趕上前去:
&ldo;對不起,你們是731部隊的隊員嗎?&rdo;棟居追趕到四人前面,回過頭來故弄玄虛地問。他並不知道少年見習技術員與731部隊是否有關,但他想僥倖試一下,說不定兩者屬同一編制。
男人們臉色突變,其中一人反應明顯,幾乎驚嚇得腳步都蹣跚起來。
&ldo;你說什麼?什麼部隊?你是誰?&rdo;其中一人好容易鎮靜下來,反問棟居。
說話的是剛才悲嘆同事越來越少的那位,頭髮花白,細眼,尖臉。
&ldo;非常抱歉,我是曲町警察署的棟居。&rdo;棟居一邊出示記事手冊,一邊彎腰致禮。
&ldo;警察找我們有事?&rdo;對方倍加小心地問。
&ldo;五月底,一位來日訪問的,叫做&l;楊君裡&r;的中國人死了,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rdo;棟居簡略地敘述了楊君裡與古館豐明、波肇與&ldo;731&rdo;之間可能有關係的推測。
&ldo;那麼,這件事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rdo;對方仍然小心翼翼地應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