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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燃盡，香灰跌落，很快與沙子混為一體。張璇收拾好水果，從袋子裡拿出幾聽啤酒，遞給我一聽，自己開啟一聽，仰頭一口氣灌下了大半。

&ldo;我已經有三年沒回來過了。&rdo;張璇說，&ldo;如果不是沙灘沒什麼大的變化，就找不到這裡了。&rdo;

我拉開拉環，將略微苦澀的液體倒進喉嚨，&ldo;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rdo;

張璇淡淡地笑笑。

&ldo;不好意思，你姐的這個案子到了現在還沒有明確的線索。&rdo;我突然覺得有點羞愧。

&ldo;你說，我們會不會永遠都找不到兇手?&rdo;

我無言以對。

這世上的懸案很多，有不少殺人兇手都逍遙法外。安慰的話我不想說，那樣顯得太過於蒼白幼稚。

&ldo;最近那個夢越來越頻繁了。&rdo;張璇喝口啤酒，看著遠方，&ldo;姐姐站在我的床頭，面無表情地俯視著我，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我恨我自己，為什麼七年了還沒有找到兇手，為什麼不能親手殺了他，為什麼讓姐姐死不瞑目……&rdo;

&ldo;那只是你給自己施加的心理壓力過大，在夢裡所形成的反射。你的姐姐肯定不希望你為了替她復仇，而放棄了正常人的生活……&rdo;

&ldo;你不懂。&rdo;張璇打斷了我的話，&ldo;你不懂相依為命的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你不懂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的痛苦。&rdo;

&ldo;我懂。&rdo;我搖晃著手中的易拉罐，&ldo;既然你把我拉進了這件案子，你……有沒有調查過我的身世?&rdo;

&ldo;沒興趣。&rdo;張璇很是直爽。

&ldo;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的父母在一起入室搶劫案中，被竊賊殺死，我因為躲在床底而逃過一劫。起初幾年，我根本無法入睡，只要閉上眼就看到父親血淋淋的臉龐，聽到母親悽厲的哭聲。&rdo;

張璇沒有說話。

&ldo;我是由舅舅養大的。我一直不知道，我活下來是幸運，還是不幸。我並不是一個所謂的好孩子，更不是好學生。十二歲以後，我整個人都變了，對什麼都無所謂，對什麼都不在乎。有人說這叫玩世不恭，我覺得叫隨波逐流更為貼切。我沒有你那麼厲害，去鑽研心理學，而是漫無目的地到處遊蕩。我見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事，讀了很多書，犯了很多錯，一直到我覺得累了，才安定下來，做了一個不入流的偵探。&rdo;

&ldo;你做偵探，難道不是為了查出當年的兇手，為父母報仇?&rdo;張璇冷冷地問道。

&ldo;沒有。兇手當年就抓到了，經過審判之後，判了死刑。我不像你，用報仇的目標支撐著自己堅強地活下去，不過或許這樣更好一點，至少我不會被仇恨充斥了整個青春期。&rdo;

&ldo;你是在說我幼稚?&rdo;張璇扔掉喝空的啤酒罐，又開啟一聽。

&ldo;我問你，如果抓到了兇手，殺了他之後，你要怎麼繼續生活?&rdo;

&ldo;我……&rdo;張璇語塞。這個問題她大概從來沒有考慮過。

&ldo;你或許覺得活下去就是為了復仇，但是復仇並不能成為你活下去的理由。&rdo;

&ldo;你是在向我說教?&rdo;

&ldo;我沒有那麼雞婆。我只是覺得，雖然這個世界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美好，但是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