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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出來，我也有本事進去。中午沒看著，晚上那個護士終於來食堂了。一個人打了點兒青菜，也不要米飯，挑個沒人的地方邊發簡訊邊吃菜。我端著餐盤坐過去，掏出盒子放桌上，說：&ldo;這個跟你的表一樣嗎?&rdo;

這時她的視線才離開簡訊，過了五秒才想起我：&ldo;是你啊。&rdo;

&ldo;這塊是真的，你戴上，你男朋友絕對看不出來。&rdo;

&ldo;他現在是我老公了，你還捨得送我嗎?&rdo;

她替我搞了一身行頭加一個鏡框，十分鐘後我身著白大褂走在她後面。她讓我走快點兒，我是大夫，應該走在護士前面。走到樓梯拐角我戴上口罩。她說有點兒假，又不是去傳染病房。

&ldo;那你也戴上。&rdo;我說。

接近病房，渾身又抖起來。小護士比我淡定多了，進門就對那兩個警察嚷嚷：&ldo;誰讓你們抽菸的!就是沒點著，也不能叼著在病房裡晃啊。出去!出去!&rdo;

看到陳潔的一刻，我渾身僵得走不動了。她穿著住院服，頭髮已經被刮光了，上面纏著紗布，盤腿坐在床上吃湯圓。我得扶著牆才能走進來。要不是高文說了那些話，我真想抱起她就走。

陳潔看見我，慌忙戴上帽子，對護士抱怨：&ldo;怎麼是男大夫?&rdo;

&ldo;歐大夫，這就是病人陳潔。&rdo;

&ldo;你該提前通知我有帥哥要來!&rdo;她扶正帽子，看著我，&ldo;你要吃湯圓嗎?&rdo;

&ldo;不用，謝謝。&rdo;真糟糕，我的聲音是哽咽的。

&ldo;為什麼不吃?&rdo;

我咳一聲，調整一下，說：&ldo;在我們醫院，醫生如果偷吃病人的東西，是要罰款的。&rdo;

&ldo;我剛知道湯圓和元宵的區別，這麼複雜。我估計我沒失憶的時候，也不可能知道它們到底哪兒不一樣。&rdo;

我跟她解釋：&ldo;最重要的區別是，有元宵節，但是沒有湯圓節。&rdo;

&ldo;大夫，為什麼我知道元宵節，卻不知道每個元宵節都是怎麼過的。&rdo;

&ldo;陳潔，歐醫生要號脈啦。&rdo;

&ldo;號脈?&rdo;

她伸出手，看我的手勢，脈搏向上放在我腿上。我也不知道哪兒是脈。反正她失憶，也不可能知道。我就死握她的手望著她。

&ldo;我有好多奇怪的想法。像是，我今天一天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處女?我有點兒不要臉，是吧?&rdo;

真好，陳潔，你還是你，還是那個小妖精。一滴眼淚落到她手腕上。我慌忙擦去，說換一隻手。陳潔把頭湊過來，看我的眼睛。很近，我又想吻她了。

&ldo;歐大夫，你眼鏡沒鏡片，所以眼淚掉出來了。我說了句廢話，是不是?你眼鏡沒鏡片，你肯定是知道的。&rdo;

我挺不住了，起身面對著牆，扯卷紗布擦擦眼睛。我轉回身戴上眼鏡，對她說：&ldo;你很好，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記憶的事可以慢慢來，不要急。你很聰明，還很年輕，將來會有很多很好的男人喜歡你。你一定會有特別特別特別幸福的一生。&rdo;

&ldo;歐大夫說的話，你要聽進去喔。&rdo;

&ldo;哦，明天歐大夫還會來嗎?&rdo;

&ldo;人家歐大夫是上海過來的專家，一會兒就要回北京了。&rdo;

她們倆都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哪裡好笑。我想我給的禮物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