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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隱娘點頭道：&ldo;我告訴你龍涎香之殺中被刺者的身份，崔郎就更清楚了。據我瞭解，當年死於龍涎香之殺的有金吾衛大將軍郭曙、西川節度使韋皋，還有……舒王李誼。&rdo;

&ldo;等等，等等。金吾衛大將軍、西川節度使、舒王!這可都是一等一的達官貴人啊!他們竟然都死於刺殺?&rdo;

&ldo;對，而且都死於龍涎香之殺。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被皇帝派出的刺客暗殺的。&rdo;

&ldo;哪位皇帝派出的刺客?&rdo;崔淼看著聶隱孃的眼睛，&ldo;難道是……先皇?先皇為什麼要殺這些人?還要用暗殺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rdo;

&ldo;這個問題我就沒法回答了。但據我所知，先皇在東宮當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他的儲君位置一直受到舒王李誼的威脅。金吾衛大將軍郭曙是郭子儀之子，把持著京畿重地的防務，和舒王李誼曾為同袍，所以關係特別親密。至於西川節度使韋皋，曾經是西川的一代梟雄，由於他在和吐蕃的戰爭中立了大功，吐蕃內大相論莽熱就是他抓捕到的，所以他居功自傲，從來不把朝廷放在眼裡。先皇登基之初，就是韋皋頭一個上表，稱先皇身患重病，口不能言，無法視政，應該讓位給更加賢良適當的人。&rdo;

&ldo;他居然敢上這樣的表章?&rdo;崔淼忍俊不禁，&ldo;先皇熬了二十多年才當上皇帝，龍椅都沒坐熱呢，就要把人家趕下臺去，這個韋皋也太囂張了吧。他這麼鬧圖什麼呢?再怎麼折騰也輪不到他當皇帝，莫非是為他人做嫁衣裳?&rdo;

&ldo;韋皋肯定是想擁立他屬意的皇帝。至於誰是賢良適當的人選，韋皋沒有直說。崔郎不妨猜一猜?&rdo;

&ldo;讓我猜?&rdo;崔淼思忖道，&ldo;我想想，能夠將先皇取而代之的無非兩個人：一個是當今聖上，還有一個就是舒王李誼?至於韋皋想擁立的是誰，我還真不敢胡亂揣測。&rdo;

&ldo;有什麼不敢的。結局你都知道了‐‐龍涎香之殺所到之處，韋皋頭一個喪命，接著是金吾衛大將軍郭曙，最後便是舒王李誼。此三人一除，先皇即宣佈退位，內禪於太子。於是，咱們英明神武的當今聖上便順利登基，開始大展宏圖了。&rdo;

&ldo;哈!我知道隱娘為何對龍涎香之殺特別感興趣了。&rdo;崔淼恍然大悟，&ldo;若非龍涎香之殺，大唐很可能就不是今天的樣子了。&rdo;

聶隱娘冷冷地說：&ldo;先皇孱弱，即使在位也堅持不了多久，暫且不提。但是當初如果舒王即位，因他得位不夠名正言順，肯定希望拉攏各方勢力來支援他，所以我預料，他絕不會像當今聖上這樣戮力削藩。&rdo;

&ldo;微波有恨終歸海，明月無情卻上天。&rdo;崔淼打了個哈哈，勸道，&ldo;藩鎮大勢已去，隱娘何必執著。你我皆凡人，還是隨波逐流罷了。&rdo;

聶隱娘似笑非笑地說：&ldo;哦?崔郎想要隨波逐流，為何不早說呢?也省得我們夫婦跟著你這般窮折騰。&rdo;

崔淼尚未答話，橫躺在車座上的杜秋娘卻&ldo;哼&rdo;了一聲，緩緩睜開雙目。當她發現自己四肢被綁，嘴裡也堵了東西，不禁拼命掙紮起來，還發出&ldo;咿咿呀呀&rdo;的聲音。

&ldo;休要亂動!&rdo;聶隱娘說，&ldo;識相的就幫你除掉嘴裡的東西。&rdo;

杜秋娘看看崔淼，又看看聶隱娘，狂點頭。

聶隱娘將她口中塞的絲帕一把扯下。杜秋娘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