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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悅二人轉過街角的時候,街對面的女人剛好推開窗。她在二樓窗邊,小心翼翼地叫住他們。
兩人抬起頭。
那女子不敢說話,只能擠眉弄眼地示意讓他們別進對面的房子。陳悅先明白,點了點頭。辛然卻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辛然不喜歡她對自己的丈夫使眼色,穿著旗袍難道就比別人婀娜多姿了嗎?她沒有理她,挽了陳悅,去敲陳悅提過很多次的鋪面的窗戶。
一轉身就被嚇到,藥店的店主,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佝僂著背站在屋簷下,問他們:&ldo;你們想租房子嗎?&rdo;他摸出鑰匙開門。
這個男人,年齡並不很老,但是腰背已經挺不直,頭髮多半花白,看著比實際上老了一倍還多,走路的時候一直咳嗽,似乎要把心肺都咳出來。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剛才他們到這裡時他還不在,一回頭就站在那裡,那麼自然,彷彿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他們來租這套門面房。
辛然不喜歡這個人,他讓她覺得詭異,身體孱弱,目光卻十分犀利。被他一看,從頭到腳都是冷的,彷彿大雪天被冰水澆了滿頭。心臟在顫抖,她渾身血脈在這目光下突突跳動。
但是她喜歡這套房子,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十分中意。她顧不得別的,門一開就匆忙闖進去。
陳悅進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街對面那扇窗。窗早已經關嚴,女人也已經縮回屋裡。
上帝關上了一扇門,必定會再開啟一扇窗。
但是,如果連窗子都關上了呢?是不是,就再沒有路,可以通往天堂?
沒有路去天堂,只能下地獄。
6
陳悅他們租下了這套門面,和藥店隔街相望。
穿旗袍的女人仍舊每天都開門做生意,站在高高的黑漆櫃檯後賣藥,日漸蒼白,日漸消瘦。她倚靠在門邊上,看著街道上熱熱鬧鬧的人群,眼睛裡生出絕望的表情。
三天前,藥店暫停營業。
店主說,女兒病了。他在給女兒治病。
病死都不去醫院,老中醫都是這樣的倔脾氣。
他的脾氣害死了一條命。
陳悅偶爾發現,對面二樓,那天女子探身的那扇窗戶,緊閉的縫隙裡滲出深黑色毒血一樣的東西。
也許是藥汁吧,終要都是極難吃的,偷偷倒掉不喝,也是常情。
無人在意。
不想今天上午,女人的屍體好像從地低下生出來一樣,竟然躺在大街上。
老人跪在她身旁,兩眼發直。
&ldo;都瘦成這樣了,你還亂跑。&rdo;他說。
屍體的確很瘦,趴著,面板緊貼著骨骼脈絡。乾癟,似乎被什麼東西抽乾。
久病的人都是這樣沒有血氣,即使中藥調養也無效。
屍體撲在地上,手臂伸長,指著青藤陶吧。彷彿正向這邊奔來,不小心絆倒,就此寂然。
因這個動作,陳悅差點被懷疑成兇手,經藥店主人極力作證才脫離幹係。
這一切本沒有什麼,詭異的是,屍體翻過身,一雙空蕩蕩的眼眶,棉布旗袍深深凹陷下去,揭開衣服,心口上一個巨大的花骨朵,在圍觀的眾人面前,絲絲縷縷展開一朵絕美妖艷的花。
&ldo;這是什麼?&rdo;好事者問。
&ldo;是病魘。&rdo;店主似乎受了驚,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撲通跪倒在陳悅面前,&ldo;對不起,對不起。&rdo;他長跪不起。
&ldo;為什麼要向你道歉?&rdo;辛和問。
&ldo;因為……&rdo;陳悅臉色古怪。
&ldo;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