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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李如非但不驚訝，反而恍然大悟般地搖了搖頭，&ldo;你早該告訴他了。&rdo;

季冰品出他語氣裡的異樣， &ldo;你也覺得，我應該一開始就完全接納他嗎?&rdo;

李如唉了一聲，索性蹲下來，撿起一顆扁平的石子扔向湖面，瀟灑地打了個水漂，不以為然地說：&ldo;我不知道，反正你從小就特別有主見，還比誰都叛逆。任何人的話到你那裡，都得先在腦袋裡兜幾圈，最後還是信一半留一半。你爸媽就不說了，我和小白跟你從小玩到大，你又跟誰交過心?&rdo;

季冰盯著湖面激起的水波，眉頭微蹙，卻沉默不語。

李如便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ldo;你那時候出事，不，是你跟黎子清那時候一起出了事，你在病房足足昏迷了一個星期，醒來之後的一個月裡，你爸媽還禁止外人探望。&rdo;李如抬頭望著他，&ldo;你知道那一個月，黎子清是怎麼過來的嗎?&rdo;

他好像知道季冰不會接話，也就沒留給對方插話的時間，&ldo;我那時候還跟他不對付，都是後來聽小白說的。&rdo;他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ldo;每天早上六點，他雷打不動地出現在你病房門外，有凳子就坐，沒凳子就站著，除了吃飯上廁所，幾乎寸步不離守著你。期間遇到你爸幾次，直接當他是透明，病房是肯定不讓進的，他一開始也求過，你爸媽冷眼旁觀，你舅媽倒是挺厲害，直接在走廊上指著他鼻子罵，說他不學好，勾引男人。那醫院雖然病人不多，醫生護士可都是長耳朵的，三番五次下來，也都開始對他指指點點，看笑話嗎，自古以來不都是那樣?嘴上雖然不說，眼神卻能殺死你，文明人幹起齷齪事來，也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所以有時候我還挺佩服黎子清的，有股子怎麼打都打不退的韌勁兒，上學那會兒也是。&rdo;

&ldo;別說了。&rdo;季冰突然截斷了他的話，聲音卻已經完全沙啞下去，還帶著明顯的哽咽，一口氣卡在嗓子裡，顫巍巍地吐出來，溺水般地窒息感，讓他痛不欲生又無力掙扎。

李如緩緩直起身，季冰卻在這時候又背過身去，饒是這樣，他盈在眼眶裡遲遲不肯流出的眼淚，卻還是落到了對方眼裡。

李如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惻然道：&ldo;你要真捨不得，就再把人追回來，然後好好補償補償。&rdo;

顧西恩追上匆匆朝球館外走的黎子清，注意到他泛紅的眼眶，心下瞭然，問他：&ldo;你要走了嗎?&rdo;

&ldo;嗯，我先回去了。&rdo;黎子清含糊地回答，沙啞的聲音哽在嗓子眼裡，後續無力似的，尾音輕飄飄地斷在空氣中。

&ldo;我送你。&rdo;顧西恩乾脆利落道：&ldo;這地方不好打車，你就別推脫了。&rdo;

他言罷，拉住黎子清的胳膊，朝正走過來的沈白道：&ldo;我送子清回家，你走還是留?&rdo;

&ldo;你這話說的。&rdo;沈白好笑道：&ldo;你都走了，我留這兒幹嗎?&rdo;

&ldo;江應月不是還在嗎?咱倆都走，他該不高興了。&rdo;

&ldo;他夥伴多了去了，隨便給他丟哪兒，他都能原地給你拉出一個團。&rdo;沈白隨意道：&ldo;能耐大著呢。&rdo;

顧西恩還是不放心，扭頭對黎子清說：&ldo;你稍等一下，我給他打個電話。&rdo;

電話接通，顧西恩藉口家裡孩子鬧騰，跟江應月說要提前走。

&ldo;哇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約我打高爾夫又放我鴿子，老子今天可是推了很重要的約會來的。&rdo;江應月吱哇亂叫一通，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