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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梅咚咚咚地跑下樓，廚房裡年長一輩的女傭柳姨正在準備早餐，見她風風火火地衝進來，難免又是一頓訓：&ldo;跑什麼?太太喜靜，連說話都得輕聲細語的，加上如今少爺又回來了，你以後給我仔細著點。&rdo;

姜小梅渾不怕的樣子，她被人花錢僱來，本就是給樓上那位當護工的，照顧植物人需要具備一些專業技能，等閒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因此也就不若柳姨這樣的殫精竭慮。

&ldo;柳姨，樓上那個，跟最近回來的季冰少爺，到底是什麼關係呀?&rdo;

柳姨轉身將餐盤遞給她，順勢瞪其一眼，&ldo;沒你什麼事，少問，去把餐桌擺好。&rdo;

&ldo;哎呀，&rdo;姜小梅不依不饒，壓低了聲音，小聲道：&ldo;他們應該是那個吧?&rdo;

&ldo;哪個?&rdo;柳姨黑了臉，&ldo;小姑娘家家，亂打聽什麼?我看你是不想幹了。&rdo;

&ldo;有什麼嘛……&rdo;姜小梅抱著餐盤轉身，邊走邊嘟囔：&ldo;同性戀多正常啊，都這麼有錢了，還不能找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嗎?&rdo;

柳姨背過身，姜小梅的話一字不差地落進她的耳朵裡，她重重嘆口氣，眼神浮上悲憫又惻然的神色，輕聲喃喃：&ldo;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菩薩保佑，讓他快點醒過來吧。&rdo;

房間內，季冰進來就捨不得走了，親完摸完，還繼續抓著對方那隻沒有輸液的手，一邊玩著他圓潤細白的指頭一邊柔聲說著話：&ldo;前幾天，蘇眉打電話說想來看你，我拒絕了，怎麼講你也是她的初戀，不能讓她看到你現在這樣，是不是?&rdo;

黎子清睫毛的一圈陰影撲在眼瞼下方，看得久了，有種它在微微扇動的錯覺。

&ldo;季……季冰少爺……&rdo;一道畏怯的試探聲在背後響起，季冰起身扭頭，就見姜小梅扒著門邊伸出來半個腦袋，對上他的視線，唯唯諾諾道：&ldo;我還是叫你季冰少爺吧……太太叫你下樓用早餐。&rdo;

&ldo;好。&rdo;季冰冷淡地應了一聲，就聽姜小梅又說：&ldo;那個……我沒感冒，能進去照顧他嗎?&rdo;

&ldo;進來吧。&rdo;

季冰站起身，姜小梅走過來，視線在一立一躺的兩人臉上梭巡一個來回，鼓起勇氣提議道：&ldo;還有，季冰少爺，我想平時沒什麼事的時候，給他讀點東西試試，哪怕十句裡只有一句才能被他接收到，努力才有希望不是嗎?&rdo;

季冰淡淡地朝她笑了：&ldo;好，謝謝你。&rdo;

姜小梅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接著又說：&ldo;不過一般的書不行，有沒有他熟悉的或者喜歡的書，這樣可以更有利地刺激他的意識。&rdo;

季冰想了想，&ldo;有，我明天拿給你。&rdo;

方形紅木餐桌上，破天荒的一家三口聚齊用餐的場面，看得柳姨熱淚盈眶。

季冰拉開椅子，坐在了距離父親最遠的位置，餐桌另一頭的季父視而不見，接過柳姨遞到手裡的熱毛巾，擦了擦手，慢悠悠地開口：&ldo;今天自己去公司報導，該做什麼有人給你安排。我上午有三個視訊會議，電話是接不通的，下午在飛機上，德國實驗室那邊有點問題要處理。明天b城有個人工智慧峰會，你去一趟，看看有沒有入眼的專案。&rdo;

季冰拿起叉子將培根卷塞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