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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清沒法接他的話,只好岔開話題問:&ldo;你要去吃年夜飯了嗎?&rdo;
&ldo;嗯,&rdo;季冰淡淡地答了一個字,卻莫名給人種模稜兩可的錯覺,接著又問黎子清:&ldo;那你呢?是一個人,還是跟你黎叔叔一起?&rdo;
&ldo;黎叔叔在廚房呢,&rdo;黎子清理所當然道:&ldo;大年三十肯定要跟家人團聚了,一個人過也太淒涼了吧。&rdo;
&ldo;對,誰說不是呢?&rdo;
&ldo;嗯。&rdo;
季冰那邊頓了幾秒,才又說:&ldo;這邊有人叫我了,先掛了。&rdo;
&ldo;好,&rdo;黎子清看著窗外綻放的煙花,手機貼著臉頰,緩緩地說:&ldo;新年快樂,季冰。&rdo;
季冰又是一聲輕笑,然後突然湊近手機,帶著氣音壓低聲線說:&ldo;謝謝寶貝。&rdo;
黎子清呼吸一窒,緩了片刻,手掌撫上滾燙的臉,喃喃著說:&ldo;……你把下週的額度已經用掉了。&rdo;
&ldo;太嚴格了吧,過年也不給打折嗎?&rdo;
&ldo;奢侈品一般都是沒有折扣的。&rdo;
&ldo;這樣啊,&rdo;季冰慢悠悠地說:&ldo;那要個贈品總不過分吧?&rdo;
黎子清隱約已經猜到他想說什麼,卻還是順著他的話問:&ldo;什麼贈品?&rdo;
&ldo;你也說句肉麻的話給我聽聽。&rdo;
黎子清臉上剛降下去的熱度又覆蓋了上來:&ldo;……我不會。&rdo;
&ldo;去網上查也行,允許你作弊,我等你。&rdo;
&ldo;……&rdo;黎子清手心被攥出了汗,一顆心撲通撲通感覺快要跳出胸腔,他定定地看著窗外一波又一波的煙花,眼睛漸漸有些痠痛,跟著心口竟開始隱隱有種憋悶的感覺,他分辨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緒是什麼了。
那是十多年來未曾感受過的,除夕夜裡孤身一人的失落與寂寞。
人並不是一生下來就知道什麼叫孤獨的,只有在開始思念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孤獨的真面目,竟是這樣的可怕與無助。
季冰在那邊安靜地等待,不聲不響也不催,他知道黎子清需要一些時間來做心理建樹,他給得了,也等得起。
半晌,才聽到黎子清緩緩地開口,嘴巴湊近了,聲音輕輕柔柔地傳過去,不僅直擊耳膜,還撞擊到了心靈:&ldo;季冰,我好想你,想你想到恨不得鑽進手機,把自己送到你那裡。&rdo;
季冰頓了頓,再次開口,語氣無奈又溫柔:&ldo;你這不是作弊,簡直就是犯規。&rdo;
黎子清捂著發燙的臉,縱使對方不在自己面前,他也已經害羞得不能自己,&ldo;……明明就是小學生作文的水準。&rdo;
&ldo;所以才更顯得質樸可愛。&rdo;
&ldo;……&rdo;黎子清揪著窗臺上綠植的根莖,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問他:&ldo;你不是要掛電話了麼?&rdo;
&ldo;嗯,你也快去吃飯吧,多吃點,然後看會春晚就睡吧,別熬夜了,明天我再打給你。&rdo;
&ldo;好,再見。&rdo;
&ldo;寶貝再見。&rdo;
黎子清放下手機,轉身回到沙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