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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醫生呵呵一笑，對他說：&ldo;看你年紀輕輕的，可還沒我這個老頭子記性好。我記得你啊孩子，你們還上高中那會兒，這小子也害過一次休克，當時把你嚇壞了吧?&rdo;老醫生唏噓道：&ldo;我到現在可都還記得你的模樣，&rdo;他仔細端詳了一番黎子清，&ldo;雖說現在是瘦了許多，可人還是這個人，錯不了。&rdo;

黎子清聽他說完，眼睛眨巴兩下，輕聲說了句：&ldo;謝謝您還記得。&rdo;

&ldo;這有什麼好謝的。&rdo;老醫生好笑道，然後將血壓計放到床頭櫃上，回頭對他說：&ldo;我再給他測個血壓，都正常的話，你也可以放心了。&rdo;

黎子清點點頭，走過去幫著把季冰的襯衫袖子捲起來，李老醫生帶上聽診器，視線往季冰手臂上一掃，卻突然眉頭微皺，黎子清心下一沉，慌忙問：&ldo;怎麼了?&rdo;

&ldo;我剛還沒注意……&rdo;李老醫生略帶愕然地說：&ldo;這小子胳膊上這幾道抓痕，這也太……唉，年輕人啊，還真是血氣方剛……&rdo;老年人意味深長地嘆息道，並未繼續往下說，而他對面的黎子清，卻在這樣的一番話下，臉色陡然一變，呼吸跟著也急促起來。

他拼命地壓抑住驟然煩亂起來的情緒，鼓起勇氣朝季冰胳膊上瞟了一眼，於是緊接著，內心巨大的惶恐得到驗證，連掙扎都來不及，一顆心驀得就沉入了地底。

幾道很明顯的抓痕，有過那方面經驗的成年人，不說也心知肚明。

可對於黎子清來說，卻是極其的陌生和諷刺的。

不對，你在想什麼呢，黎子清?對方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嗎?

僅僅是床伴而已，這麼多年來，他身邊絡繹不絕，而你居然還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時光簌簌往前推著，他都走到山的那一邊了，而你竟然還傻不愣登地，以為原地就是終點。

&ldo;行了。&rdo;李老醫生取下聽診器，將綁帶拆下來，對黎子清說：&ldo;血壓和心跳都正常，人沒事了，睡醒就好了。&rdo;

黎子清愣神般地輕輕點了下頭，李老醫生注意到他臉色不好，忙問：&ldo;是不是困了?所以我讓你去睡咯，這回血壓也測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去睡吧。&rdo;

黎子清倏然起身，季冰的胳膊從他懷裡滑下去，重重地落回床上，指頭輕微地動了兩下。

&ldo;我還有事，就先走了。&rdo;他說著，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季冰，眼神裡辨不出任何情緒，&ldo;麻煩您，留下來照顧照顧他。&rdo;

李老醫生被他突然的態度轉變弄得有些驚詫，剛要開口，房間外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道瘦高的人影出現在門口，身材修長，模樣俊俏，穿著裁剪合身頗顯腰線的改良西裝，金絲邊眼鏡後面，一雙狐狸眼微微眯著，整個人看起來時髦又莊重。

那人手裡拎著一隻黑色皮質資料夾，站在門口看到屋內的情形，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伸手象徵性地輕敲門框，笑著說：&ldo;請問，季總此刻在什麼地方?我是他的助理韋子明，有份緊急檔案，需要他本人批覆。&rdo;

第31章 過去式

早讀時間的教室裡通常三分天下，規規矩矩讀書的，爭分奪秒補覺的，以及勤勤懇懇趕作業的，饒是重點中學裡的重點班，也依然不能免俗。

同桌埋首在一堆卷子和練習冊裡奮筆疾書，百忙之中猛地注意到，左邊耳朵風聲雨聲呼嚕聲聲聲在耳，卻硬是沒有讀書聲。他奇怪地偏過腦袋，伸長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