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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晟並不想要治傷,他只是想要在這麼一個遠離人煙的地方待下來。於是楊晟留了下來,沒事的時候幫大夫上山採藥,更多的時候一個人在山腳的大河邊上練劍。
他許多年沒有這麼努力地練習一套劍法,他記得太師叔去世前說,這套劍法名為素問,與黃帝內經素問同名,他已經無法得知太師叔為何要給這套劍法以醫書命名,他如今所能做的,就是不讓這套劍法失傳在他的手上。
那位老大夫並不知道楊晟會武功,他以為自己只是撿到了一個被欺負花了臉的小藥僮,自己嘗試著給他醫治他的臉,也算是留個人在身邊給自己作伴。
楊晟在這個山村裡一住就是兩年,那套劍法到了後來,對他來說已經是爛熟於心,他根本無需考慮,手便會隨著招式下意識出劍,就像他過去練習地最熟悉那套靖雲派入門劍法,甚至他連飛刀也很少用了。
兩年過後,老大夫死了,臨死之前頗為遺憾,握著楊晟的手說沒能幫他治好臉上的傷。
楊晟輕輕拍他手背,說自己並不在意。
老人家卻是感嘆道:&ldo;這樣容貌,不好娶媳婦兒,你也不要太挑剔了。&rdo;意思是哪怕對方是個瞎的啞的,也不要在意了。
楊晟知道老人關心他,點了點頭,&ldo;我有分寸。&rdo;
老大夫向來精神矍鑠,纏綿病榻不過幾日,便斷了氣。楊晟將他埋了,又替他立碑,仍是獨自在這山谷住了下來。
在這個地方,楊晟無法聽聞任何江湖的訊息,每日裡靜下心來只能練劍,本以為會這麼過去下,卻不料突然有一日,這山中闖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天楊晟練劍歸來,正要做晚飯時,院子外面有人大聲喊道:&ldo;有人嗎?&rdo;
楊晟有些奇怪,竟覺得那聲音有幾分耳熟。不過他知道自己容貌可怖,去開門之前特意戴了個斗笠壓低,遮住了臉,出了院子才發現來人真是個熟人,竟然就是那時在靖雲派中,串通易昀非、錢三幾人殺了晏涵清的奪命書生薛緞平。
薛緞平長相還算清秀,穿著打扮也斯文,他客氣敲著院門,若非本來認識,楊晟倒真要以為他是個過路的書生了。
楊晟認出了薛緞平,薛緞平卻沒認出楊晟,他見到面前人的身形,估摸著叫了一句:&ldo;小兄弟?&rdo;
楊晟可以將嗓子收得尖細一些,彷彿真是個少年人一般,問道:&ldo;你是誰?有事嗎?&rdo;
薛緞平見他斗笠遮著臉,忍不住疑惑起來,視線往下,想要看清楊晟容貌。
楊晟於是可以讓他看到自己下頜的傷疤,化解了他的疑慮。
薛緞平鬆一口氣,道:&ldo;我路過此處,過了宿頭,不知可否借宿一宿?&rdo;
楊晟猶豫一下,開啟了院子門,&ldo;好啊,請進來吧。&rdo;
他的劍用粗布裹住,仔細收在房間裡的,那是老大夫還在世時養成的習慣,也不怕被薛緞平發現。
薛緞平進來之後,就急急忙忙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這屋子裡兩間臥室,一間是老大夫過去住的,自他去世之後,便閒置了下來。
楊晟繼續去做飯,他的晚飯本來簡單,煮一碗野菜便能下飯,如今薛緞平突然闖了進來,他自然多給他端了一碗飯過去。
薛緞平倒也不嫌棄,似乎有些餓了,接過來便大口吃起來,絲毫也不懷疑這飯菜會不會不乾淨。
楊晟也低下頭吃東西,接著斗笠的遮掩,偷偷看薛緞平臉色,見他不知為何,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好像將死之人那般,可是偏偏神情絲毫看不出來,顯得異常詭異。
忽然,薛緞平的鼻孔和嘴角都往下淌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