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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靜靜站著，很勇敢地直視戾南城，可戾南城不像以前，予他的眼神淡得仿若不相識。

戾南城看向亭外，迎風輕嘆一聲，&ldo;嚴霍，我會收拾，但不是現在，至於李麟，他是大棠皇子，皇位的候選之一，你不能動那心思。&rdo;

啞巴靜默了這許久，聞聽此言，終於抬手比劃：&ldo;是我不自量力，其實我真正該恨的人是你。&rdo;

青晏張了張口，沒等他說出話，已聽那邊戾南城說道，&ldo;對，你該記恨我，以前枉殺無辜我都不覺得罪孽深重，獨獨這一年多，倒覺得虧欠你。你執意留在這便依了你，往後我不會再來，他日你遇上難事，若需相助，便去王府找我。&rdo;

啞巴藏進袖中的手，顫動得厲害。負氣執拗換取生而平等的自尊，如今牽絲線斷卻，那獨為一人而生的傲骨支離破碎，毫無意義。

深藏心底日益滋長的眷意，讓他憎恨。

本非應得，拋卻各自歡，可學啞語贈琉璃，一聲南歸，愛而不得聖人亦苦之。

不知啞巴想到了什麼，表情叫他難受得緊，戾南城踱步走近，伸手撫上啞巴的臉，見啞巴沒拒絕，一點一點地輕揉，他真想將人帶回王府，莫管李麟如何為難如何斥責，&ldo;這是為何？你不是希望我別再糾纏你，該高興才對。&rdo;

啞巴勾起一抹生澀的笑，稍偏頭一口咬住戾南城的掌肉，狠勁十足。戾南城指頭抖了一下，冉笑由他。

啞巴瞥見戾南城包裹著白沙布的尾指，立馬鬆了口，退開一步，手勢打出一個雛形又換成另一番，戾南城沒讀懂，朝青晏看去。

青晏忙道，&ldo;願王爺康樂無極。&rdo;

戾南城微楞，見啞巴低著頭眼觀鼻，兀自給於一笑，&ldo;一時半刻死不了。&rdo;

戾南城深看一眼，啞巴始終垂首，&ldo;我走了。&rdo;

無言對他，涼風無信。

&ldo;哇，可真不少，啞兒，夠你三生無憂啊。&rdo;青晏陪站了一炷香，思索了一炷香，現下他想明白了便站不住了，倚著桌沿把看票據。

啞巴坐下石凳，鄭重地仰望青晏。

青晏被看得心裡發毛，忙將票據歸位，&ldo;你…這麼看我作甚？我不分你的錢。&rdo;

啞巴心有所想雙手便比劃出來，&ldo;你覺得二皇子適合做皇帝嗎？&rdo;

青晏白眼斜視，啞巴的問題甚是好笑，&ldo;合不合適，你我說了能算？他上頭有位大皇子，誰做皇帝還不一定。&rdo;

&ldo;大皇子比他賢明。&rdo;啞巴對著石桌比劃。

青晏瞧見了，輕笑道，&ldo;你從哪看出的？忘了上回皇子府之事了？&rdo;

啞巴疑惑。

&ldo;大皇子要不知你被嚴將軍欺負過，我把頭砍下送你。&rdo;青晏極其篤定地往自己的脖頸劃了一道。

&ldo;庭蘭苑背後的金主是大皇子，他自然知道。&rdo;

&ldo;那你還說他賢明？要我看，虛偽得很。&rdo;

啞巴忽然無聲息地笑起來，笑得越來越開，青晏莫名覺得啞巴這笑十分駭人，只見啞巴收斂了一些，&ldo;他亦非成心害我，虛偽而循道，乃真正能成大事者。&rdo;

青晏心想，這傢伙莫不是傷心過頭腦子糊塗了，他手背貼上啞巴的額頭，&ldo;沒發熱啊，傻笑什麼…&rdo;

啞巴別開腦門，眸露炯光，&ldo;明日起，只接四品以上的朝官，現在，教我撫琴吧！&rdo;

啞巴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