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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爾僵直了身子，右手捏緊石桌。

&ldo;哈哈哈哈！&rdo;龐彷忽然開懷大笑，&ldo;當年墟墟被我氣得說不出話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哈哈！懷念！懷念！&rdo;

他忽然又安靜。

&ldo;怎麼……不能再來給我氣一氣呢？&rdo;

他捂眼，竟是又落下淚來。

&ldo;這龐彷委實討厭。&rdo;

陸爾現在想起來還皺眉。

小河笑，&ldo;龐彷老感性了，也很隨意，有時不分場合地鬧，我也想打他。&rdo;

言罷，她垂了眼，瞥到陸山的筆記。

&ldo;所以這筆記……&rdo;

陸爾牽起她的手，繼續講給她聽。

龐彷那日，抹了把眼淚，告訴陸爾，&ldo;我和月墟，罷了，他想做陸山，就叫他陸山吧。我與陸山，自幼一道在月落宮靈嬰閣長大……&rdo;

月神教祭司祭術，講求天賦靈脈，月落宮裡，便有一個靈嬰閣，專門收養他們從各處找來的，具有天賦靈力的孩童。

&ldo;陸山本事好，後來做了右護法，一直跟隨大祭司身邊。我這人散漫，總不愛花時間修行練習，後來就入了藏訊閣，一直被派在外，收集各處資訊。&rdo;

簡稱細作。

龐彷問陸爾：&ldo;十八年前月落宮的大火，你知道？&rdo;

陸爾：&ldo;燒毀月神教根基的一場火，所有祭司與家眷，盡數喪命。月神教的所有祭術文書，亦不復存。&rdo;

龐彷連連點頭，&ldo;不覺得奇怪嗎？都是些天大本事的人，怎麼一把火全燒沒了？&rdo;

陸爾看他一眼，龐彷似很平靜。

陸爾：&ldo;當年廢祭黨一心取締月神教，大火的事，自然多有傳言……&rdo;

&ldo;不用傳言了。&rdo;龐彷乾脆，&ldo;廢祭黨連通蜀西國軍，一夜屠盡月落宮。蜀帝要革新法政，容不得月神教霸佔民心。&rdo;

院裡風落，無語。所有人都安靜。

龐彷吸一口氣，&ldo;但你看，你爹逃出來了，還好好到了另一個國家，娶妻生子，過了他想過的生活。&rdo;他頓頓，&ldo;也挺好。&rdo;

陸爾問：&ldo;但月神教已名存實亡，你們這又……&rdo;

龐彷笑了，&ldo;急什麼。我今日想他了，就想多說說他。&rdo;

月落宮一毀，他們這些散落各處的月神教餘眾，沒了上線，各自作鳥獸散。

龐彷當初，本是因為做教宗細作，才當了一真教遊方僧。後來索性也繼續做了下去，反正糊個口，日子照樣過。

&ldo;哪知我與陸山，緣分這樣深。&rdo;

他去了臺城，做測繪任務。在山海司裡，遇上了故人。

&ldo;我那時高興啊！&rdo;龐彷直拍大腿，&ldo;我們是怎麼樣的交情？我高興啊！&rdo;

可陸山卻不怎麼高興。

陸山對他冷冷淡淡，甚至在人前，頗避及與他交談。

龐彷心腸直，但不傻，看他這樣，火也是蹭蹭往上躥。當即二話不說，離了山海司，連頭都沒有回。

&ldo;後來我就接了別的活，還遇上我們小丫頭。誒！&rdo;龐彷突然叫，&ldo;我們小丫頭好不好呀？那夜沒看清楚，今日又匆匆忙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