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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爾&ldo;嗯&rdo;一聲，在榻另一半，捧著本冊子讀。

小河靜了聲。

那本冊子，是陸山的筆記本，陸爾最近，時不時就會翻一翻。

那筆記裡，有陸山做遊方官以來，所有調研報告的備份。

陸爾看著，就彷彿同他一起走過，那些年的山川村城。他用這種方式記著他。

小河不想打擾。

待她拭劍完畢，往榻桌上一擱。

&ldo;擦好了。&rdo;

陸爾挪下眼，不多會兒，手指指向一處。

噠噠，兩點。

小河一看，那兒有兩塊很淺的汙漬。

小河恨恨，拿回劍繼續擦。

&ldo;……處女座！&rdo;

&ldo;嗯？&rdo;

&ldo;誇你。&rdo;

小河忽地自己笑起來，陸爾奇怪看她一眼。

&ldo;我就是突然想到，你好像真是處女座。九月十二……好像是吧？&rdo;

陸爾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ldo;不想擦就我來吧。&rdo;

&ldo;不！我說我來就我來！&rdo;小河擦擦擦，擦久了有點無聊，&ldo;誒，也撥我本書。&rdo;

陸爾從一旁架上抽出一本冊子，遞給小河。

小河一手把劍，一手翻冊子。這冊子是手抄本，字跡娟秀，抬頭便寫&ldo;開元十三年，一月初六，晴&rdo;。

&ldo;嚯！還是日記體故事，很超前啊。&rdo;小河翻回去，&ldo;怎麼連書名兒都沒有。&rdo;

小河翻回來，邊看邊道：&ldo;其實我就一直覺得，記日記是個好習慣。你看，要是莫雪也像陸叔，啊，忠實地記錄自己的青春年華，那我們，是吧，不就一切都輕鬆了？&rdo;

&ldo;到時候我翻開日記，我再這麼一念！‐‐&l;今日是我生辰。生辰快樂，莫雪。&r;對吧？這樣多好！這樣我不就什麼都知道了？&rdo;

&ldo;……&rdo;

&ldo;……&rdo;

窗紙忽楞楞，被風鼓起。

小河拋劍，陸爾猛起身，兩人幾乎要將鼻子杵進書頁裡。

&ldo;開元十三年，一月初六，晴。今日是我生辰。生辰快樂，莫雪。但好像除了我，沒有人記得。&rdo;

陸爾小河對望，四隻眼睛裡寫四個字‐‐真的假的？！

窗紙忽楞楞，癟了回去。

小河直身。

她只有一個念頭。

&ldo;……來吧，掌燈吧，我看今晚啊，怕是別想睡了。&rdo;

第21章 021 家父

睡，還是睡了的。

只是小河睡下時，已近黎明。醒來後，天卻仍暗。雨聲滴滴答答，像夢裡的雨，下到了夢外。

姚都長街上，行人往來，濕了衣袖。

鼎泰樓頂，窗裡的春江水，在雨幕下化作一團淡綠霧氣，凝著料峭寒意，直到順兒關上窗，點上燈，它還縈繞此間，不肯散去。

莫楊問：&ldo;從哪裡講起呢？&rdo;

想到那本放回架上的日記，小河道：&ldo;先和我講講，莫雪的一生吧。&rdo;

莫雪的母親，隋夫人，在她出生時走了。莫雪獨自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