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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是長久的安靜。

直到安靜讓小河生出不安。

她抬起頭。

&ldo;小爾？&rdo;

陸爾對上她眼眸。眼裡，輕緩，而堅定。

&ldo;小爾……？&rdo;

&ldo;姐。&rdo;

小河坐起身，聽到他落出一句‐‐

&ldo;我想去姚都。&rdo;

這個&ldo;想去&rdo;，不是&ldo;想&rdo;，是他&ldo;要&rdo;去。

小河凝聲，&ldo;為什麼？&rdo;

&ldo;我記得你說，龐彷在姚都。他是爹唯一的朋友，我想去問問他。&rdo;

&ldo;你要查這件事？&rdo;

陸爾不語。便是回答。

&ldo;陸叔讓你別查。&rdo;

陸爾不說話。

小河咬牙，&ldo;所有人拼了命保你，不是為了讓你自己把命送去。&rdo;

&ldo;姐。&rdo;

陸爾終於道：&ldo;有一個問題，我們從來沒有問過，但我想，所有人都揣著它。&rdo;

小河心裡收束。

&ldo;……什麼？&rdo;

&ldo;爹。他不過是臺城這麼個小城裡，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海司司員，為什麼，會有那麼好的功夫？為什麼，會教我們那麼多的稀奇古怪的學問？&rdo;

他道：&ldo;你想過嗎？&rdo;

小河的眼神，暴露她的心緒。

陸爾別過頭，再次望著艙頂，陷入過往。

&ldo;姐，我想過，我一直在想。可我從來沒問過，你知道為什麼嗎？&rdo;

我知道。

&ldo;因為我害怕。&rdo;陸爾說，&ldo;我怕問了，他就不是那個他。我們的生活，也不再是我們的生活。&rdo;

&ldo;可是姐，&rdo;陸爾道，&ldo;我後悔了。&rdo;

&ldo;在梅莊，和黑衣人交手的時候，我終於意識到我錯了。我應該早早問他，早早把所有的重擔，從他肩上卸下來，該早早告訴他，&l;爹，別撐了，我們一起想辦法&r;。如果我問了，是不是一切，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境地？&rdo;

&ldo;姐。&rdo;

陸爾苦苦一笑。

&ldo;我知道梁端。&rdo;他說，&ldo;我很小的時候，無意間，聽梁伯說起過這個名字。梁伯說，那是梁府舊僕，早早就離開了。可今日我才明白，他是被派走了。他應該是被娘派去，守在沅河，守了十幾年，只為陸家落難時，能留得一線生機。&rdo;

&ldo;我曾以為，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好，我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什麼也沒不做。一甩手，就甩了十七年。&rdo;

&ldo;……可我怎麼能這樣呢？&rdo;

&ldo;爹想要一個家，娘就給了他一個家。可她又在背後，接過了他的擔子。爹、娘、梁伯、梁端，每個人揣著自己的秘密，只為了給所有人一個家。可我呢？姐，我什麼都沒做。他們給了我一個家，我又為他們做過什麼？&rdo;

陸爾手覆上額眼。

&ldo;我只有逃避。&rdo;

他說：&ldo;姐。這一次，我不想逃了。我不想留得一條性命，只用來面對餘生的後悔。我不想做一個懦